是夜,离初盘腿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打坐,这是她每日必做的事。
床榻上的陆渊紧紧裹着被子,他很久没有睡过这样温暖舒适的床榻了,他偷偷看了眼离初,然后躺下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陆渊发觉自己居然站在一个树林里,枯枝遍地,树影婆娑,他害怕得后退,他轻声道:“离初…在吗…”
而回复他的是呼哧的风声,他怕极了,心想离初不会丢下我的,然后攥紧了衣服向前慢慢摸索着往前,突然见到一道流光划过,他心中一喜,一定是她来找我了。
等到他靠近,才发现那是一个身高腿长的男子,他穿着华贵的蓝白法衣,玉冠高束,手执一把通体流光的剑,剑光暗淡下去,陆渊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
那男子拿着剑四处观察着,陆渊这才发现这个人竟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可又不太一样,这个男子长得清姿卓立,端的是修道中人的风华,而他,他奴颜媚骨,怎会一样呢,他听见男子轻声道:“奇怪,怎么不见了…”
陆渊害怕地揪住一片落叶,唯恐被这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发现,经过他藏身的矮树丛时,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恐惧踩碎了枯枝,男子拨开树丛探身过来,视线盯住他的位置,却缓缓离开了 他好像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听到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陆渊见男子毫无反应,又踩了一根树枝,男子还是毫无反应,他舒了一口气,可是半晌他又紧张起来,这个人看不到他,那离初呢?离初是不是也看不到他?
他支起身子,决定跟在男子身后,腰和腿都还酸软得厉害,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好在男子似乎也怕被人发现,走的谨慎小心。
夜风呼号,陆渊听见风中有人说话的声音,再看那男子,他似乎也听见了,身形一闪,陆渊就看见男子藏身在了树干里,他屏息凝神,陆渊见此,也躲了起来。
说话声渐近,一个黑袍男子和一个中年男子缓缓走来,中年男子的服饰和陆渊见到的那个年轻男子颇为相像:“镇魂碑的效果越来越弱了,一定要尽快找到替代之物…”
“长老所言甚是,我已经让手下人四处搜寻了。”
“嗯,一定要尽快。”
说话的两人没有看到隐藏的男子和陆渊,越走越远,陆渊看到男子的脸突然变得异常苍白,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男子稳住身形又慢慢跟了上去,前头的两人越走越偏,直到一处断崖,那领头的中年男子双手结印,空气慢慢扭曲着,然后出现了一个漩涡,说话的那两人谨慎地看了看,飞快窜了进去,陆渊也和年轻男子跟了进去。
短暂的眩晕过后,入目的是一处洞府,乱石堆叠,杂草丛生,陆渊看见年轻男子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然后慢慢跟了进去。
他心理很痛苦,不知怎的陆渊得出这个结论。
陆渊慢慢走了进去,他扶着腰,同时祈祷着年轻男子不要被发现,他的内心突然涌现这个想法。
年轻男子起初跟踪得很顺利,然而洞府内的法阵暗器不断,他渐渐有些吃力起来,但到底是仙门天骄,他还是跟上了。
陆渊和他一齐躲到了斜斜的一块石壁下,那中年人与黑袍人已经站定了,他们面前是九块三人高的石碑,石碑上铭文环刻,沾染着斑斑褐色痕迹,陆渊知道那是干涸的血迹,他倒吸一口凉气,显然男子也是知道的,他的脸惨白惨白的,陆渊想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颠覆了他的认知。
中年人缓缓摸过中间最大的那块石碑,碑上的裂缝最多,血迹也最多,想来已有些年头,他冷笑道:“任你生前如何厉害,还不是被镇在此处。”
石碑嗡嗡抖动,震碎了顶上的碎石,中年人与黑袍男子急急闪避开。
而年轻男子,他看着这一切,攥紧了剑,他很伤心很愤怒,陆渊想。
中年人与黑袍人看了看没有异常就离开了,年轻男子悄悄走出来,他站立在石碑前,似是观察了一下,他刚要动手去摸石碑。
中年人与黑袍人却去而复返了,陆渊知道来不及了,他躲不掉了。
事情如他料想一般,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被当场捉住,中年人脸色巨变,他厉声呵斥然后拔出了剑,年轻人似乎叫了一声三师叔,然后后来的声音陆渊听不见了,眼前一黑前他看见两人拔剑相向,年轻人却似乎越发不支。
画面跳转,陆渊来到了一处密室,与他一样的男子被锁链加身,形容狼狈,但他眼神清明,正气凛然,审问台上坐着华衣锦袍的仙长,他们神情冷漠,“陆渊,你可知罪!”首位上头发最白的仙长喝道。
陆渊震惊地看向跪伏在地的男子,他也叫陆渊,“陆渊”抬头看向首位上的每个人,他不发一言。
“孽徒!”有人厉喝,“这可如何是好?这陆渊是断不能留了。”又有人说。
陆渊屏住了呼吸,他害怕得退后,他们要杀了“陆渊”,“陆渊”发现的镇魂碑想必是他们的秘密。
他倒退着,然后跌坐在地,再抬头,“陆渊”已经被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