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姚星潼做赘婿做的并不开心”来麻痹自己,觉得只有自己才会真正对她好,由此陷入误区, 甚至没有察觉他是在觊觎有妇之夫, 反而对此理直气壮。
杜堃人不行,但有一说一, 书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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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开春,令无数学子紧张振奋的会试过后, 轮到了吏考。
吏考之前,上次在路边遇到的尸体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官方结果说是一个饮了酒的外乡登徒子, 爬高摔下来的。
此人没有亲朋好友, 认领尸体的公告挂了半个月,也没人来带走。好在是冬天, 尸体烂的慢, 被官府随便拿了一张草席卷卷丢郊区乱葬岗了。
天气乍暖还寒, 吹面杨柳风中寒意未散。偌大一间屋子, 被挡板分成许多小隔间, 没有任何取暖措施,倒是十分清贫。一同考试的几位世家公子穿的一个比一个争奇斗艳,花花绿绿的华服活像一只只前来比美的锦鸡。
因为今年连绵大雪,大半时间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度过, 伞都比往年冬天用的多。加之南方雪灾,整个冬天听的最多的字眼就是雨啊雪啊,姚星潼很难猜不到今年的考试里会考到赈灾、治水之类的题目。
她特意多看了《山海经》《禹贡》《水经注》这类的书,从疏通河道到灾后重建,全部牢记于心。
果然,叫她蒙准了。
考试的最后一道题,就是让列举出大禹治水的五个特点。
姚星潼大喜,先提笔刷刷把最后一题答了,再回到前头默写名句,回答一些诸如“如何给书籍编号”的小题。
吏考的题目本就简单,和姚星潼一批考试的公子哥儿们根本懒得准备,有人甚至只在考场里晃了一圈,板凳都没坐热,大笔一挥写上名字,直接白卷,潇洒走人。
反正家里出了钱,怎么着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他们正是因为不想考试才走的买官之路,不可能再闲的在买官选手们的考试里争高低。
六个人里,只有姚星潼认认真真做到最后,检查了三遍,才上交试卷离开考场。
她忍不住嘀咕,这考试甚至比不上她几年前参加乡试的难度,怪不得是“买官”,只管掏钱,完全不关心是否有真才实学。
负责考试的是礼部侍郎。监考数十年,头一次收上来写满字的试卷,激动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抓着姚星潼的卷子翻来覆去看了两三遍,确认眼前的试卷不光有名字,还每道题都做了答案。
他当即就做出决定,不管这份卷子答的对或不对,哪怕这名小赘婿只是把每道题的题目原封不动照抄一遍,就冲这愿意拿笔写字的态度,他也要给最高分!
这是尊重啊,对考试、对考官的尊重!
他亲爱的上司礼部尚书每年都跟皇上一起去直接殿试,或者主持会试,迎接国家未来栋梁的膜拜与崇敬。而他,年年被发配到监考买官考试,亲眼见证并且亲手培养国家蛀虫,一颗赤诚之心备受煎熬与摧残。
终于,他千疮百孔的小心脏得到了救赎。
当然,姚星潼并不知道礼部侍郎在她走了之后老泪纵横,以为大梁的买官之路终于迎来曙光。
她赶着回去给顾栾汇报考试情况,顺便缝只帕子。
顾栾在一群京中小姐当中特立独行,从来不跟她们玩儿。小姐们每逢节日喜欢三五成群出来耍,他多半是在家里拿剑杀空气劈柴火,再捎带着观赏一下十年曝尸之法刚挨过一年半的可怜知了的遗容。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完全脱离小姐们的圈子。
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顾栾要骂骂咧咧提着针线布头小箧箩出去,跟小姐新妇们一起,向京中有名的绣娘学绣花。
这次讨教完了,下次还要各自带上自己的得意之作来比拼炫耀,
顾栾绣的勉勉强强能看,可他本人不喜欢,捏针捏不到一刻钟就要摔。
一方面照顾他的心情,一方面照顾他的手指,姚星潼主动接下了绣花的活,每隔十天半月绣只漂亮的小团扇,或者Jing致的小荷包,顾栾拿过去装作是他自己做的,天花乱坠一顿狂显摆,把年轻的夫人小姐比的恨不能拿针戳他。
顾栾瘫在躺椅上,一本书打开倒扣在胸前,
他的鼻梁很挺,看起来十分英气。眼尾泛着一层淡淡的红色,是用早晨抿口红剩下的对联纸染的,跟眉心的朱砂痣特别衬。
怪不得都说美人就该穿红色。
姚星潼不舍得惊醒睡中美人,搬来一只小板凳,轻手轻脚坐下,手肘架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歪头看顾栾的睡颜。
可真好看啊。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她凑近,屏住呼吸,鼻子快贴到顾栾脸上,想要数一数他有多少根睫毛。顾栾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脸侧,悄悄将她双颊染出粉嫩。
才数到十,忽然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顾栾睁眼了。
“你离那么近干嘛?我脸上有你考试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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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