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月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个上前,又抓着丁路晨的手臂,激动道,“她吃醋!她看不惯家主对奴婢好。”接着,仿佛是呓语一般,“对,她就是吃醋了……”
“笑话!”丁路晨急言令色,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莞儿什么脾气我是知道的,她再怎么样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和你一个下人一般见识,争风吃醋?况且,我素来待这府里每一个人都如亲人一般,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你这种可以和莞儿相提并论的错觉。”
“不是这样的!”月华抽泣,道,“家主您难道忘记了?您从前待我一直比旁人温柔,您还曾经为了我和大娘子闹别扭,我以为我在您心目中不一样……”
“够了!”丁路晨突然大吼一声,心虚地侧头看向严莞,见后者脸上云淡风轻,并没有被她的话所影响,复又道,“你可以下去了,以后我不想再听见这些话。如果从前我的不恰当行为让你产生了不该有的误会,我希望通过今天的事可以让你皤然醒悟,不要再抱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严莞是我的夫人,也是我唯一的夫人,我不可能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的地位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撼动。”说完,丁路晨看也不看月华,便揽着严莞进了屋。
接着,自己又去了宏儿的屋里,将方才严莞交待的东西拿去了主屋。
*****
翌日
严莞早早就醒了,或者换一句话说,她昨晚根本就没睡。
她心里总觉得难受,不是为了丁路晨,也不是为了月华,而是为了她自己。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对丁路晨百般讨好,贤妻良母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每日装做善解人意的样子,就是为了想让丁路晨离不开自己。
如今她的目的好像达到了,又好像没有达到。
心里总觉得闷得慌。
“莞儿?怎么了?怎么就起了?”一旁睡着的丁路晨习惯性地往旁边的位置伸手,摸了个空后,皱眉睁眼。
看见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严莞,问道。
严莞在转头的一瞬间收敛了眼里所有的情绪,转而变成温柔缱绻的目光,看得丁路晨眼里一热。
他伸手将她搂紧,凑近她。
严莞自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小心地挣开他的禁锢,“宏儿方才哭了,我得去看看,你若是还没睡够,就再睡一会儿,早饭准备好了我再来叫你。”
丁路晨对于她将自己推开有些不满,黑色的眸锁着她,把所有的心情和脾气都写在脸上。
严莞下意识皱眉,想了想,还是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接着温声道,“大儿子乖,我去看看小儿子,马上就回来,你要乖一点。”
丁路晨撇撇嘴,“你这是在占我便宜?我不是你大儿子,我是你夫君。”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严莞笑着安抚他,许是他真的还没睡够,闭上眼没多久便传来闷闷的呼吸声。
严莞起身,坐在床榻边看着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决绝和执拗,和方才还满目柔情的她大相径庭,只可惜被他全然错过了。
严莞走到一旁看了看宏儿,小家伙睡得正香,根本没醒过,更别提哭闹了。
她出了门,去了月华的屋子。
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才敲门进去。
月华躺在榻上,眼睛红肿,一看就知道是哭过。
这是严莞第一次进下人的屋子,简陋狭小,是比不得他们这些主子半分的,有些地方落了灰,有些地方常年失修走起来咔咔作响。
听见门口的声音,月华眸光里闪过一丝虚弱的诧异,待看见来人是严莞时,她即刻变成了一只刺猬,虽然狼狈,却还是讥讽道,“这不是大娘子吗?这一大清早的,您不在屋里陪着家主你侬我侬,来我这里做什么?”
“哦。”她继续笑着,“我知道了,是来这里看我笑话的吧?那可能要让大娘子失望了,我这个人,就是不怕失败,越挫越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你今日确实是得意了,只是不知道大娘子听没听说过一句话,“风水轮流转”,倒是不知道我今日的遭遇何时会落在大娘子您的身上呢,哈哈哈——”
月华仰天大笑,眸子里有晶莹的泪光。
严莞皱眉,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她笑。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月华停了笑,凶狠的目光直射进严莞的心脏,“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套住了家主的人,就能一辈子套住他的心。你别忘记了,他之前对我是多么的温柔,甚至不惜为了我和你置气。这几日他虽然被你迷惑,可你又有多少把握,能够让他一辈子向着你?”
“看来你也不蠢。”严莞终于出声了,“原来你还知道,不过几日的时间,他对你的态度就已经天翻地覆了。”
月华怔住,没明白她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如你所说,我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栓住他的心,因为我根本就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