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温柔如阿米娅,冷淡如凯尔希,在我的转变发生前后对待我都有着不小的改变。
照常理,过去的事已不值得多想,未来会怎样也无法预料,而现在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为难得的黄金时代了。
当我再次在众人的面前出现时,我不把目光隐藏在面具下躲躲闪闪,而是拿出了信心去正视每个人的双眼。
我理应对现在感到无憾,但不知为何,眼前的白金总会让我感到出离。
在那场盛大的纪念罗德岛建立的周年晚会上,当我被隆重的介绍为「尊敬的博士」,听到众人热烈的掌声响彻会场时,我热泪盈眶,彷佛重获新生。
除了样貌之外毫无共通之处的凡人。
在那时,罗德岛外那些居心叵测的眼光自不必提,那怕在岛上,不少人在看向我时的目光也复杂的让人无法呼吸。
最终那些想像里让我高兴的事都没有发生,我还是决定坚持着走下来,可能是为了所谓救天下人的大义,可能是为了不辜负那些因我消逝的生命,也可能只是为了不让岛上那些一口一个「博士」
动作幅度之大,连面前的酒都洒出来不少。
我也自然可以理解她们对待我时的冷漠或无奈,但理解并不意味着我能没有情绪的接受一切的遭遇,不知多少次,我真想找个时机在罗德岛行驶时从甲板跳到履带缝里结束眼前一切,我甚至会在想像出岛上的人们被我这无比硌应人的死法吓坏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话说回来,白金小姐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明明自己都还是对一切不知所措,却得知我已经莫名背负起了「他」
总之,多亏身体原本的主人的确是个天才(或许我自己也是个天才)我在阿米娅凯尔希等人的帮助下从零学起,尽管很累但也学的很快。
起身那一刹,我突然感到自己其实清醒无比。
是的,往常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这是她的性格,罗德岛的白金就应该是这样的无拘无束。
白金开口道。
「当然也是顺路经过,看到某个带兜帽的人在房间里坐着才进来的,看看是不是在偷偷读奇怪的书,说不定能抓些博士的把柄给凯尔希医生。啊,难得的失算了。」
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整这么一出,明显被吓的不轻,这倒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扑扑的,喝醉了?」
我猛然跳起,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噪音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她大概是罗德岛里唯一一个从我苏醒至今对我的态度丝毫不曾变化的人。
刚从石棺苏醒,在破败的城区被众人救起捡回一条命,我却忘不掉他们得知我失忆时抑制不住的失落神情。
于是在不可避免的冲突中,我们开始打出一场场胜仗;资金到位后,药物研发重新恢复并小有成效;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站到我们这侧,泰拉大地上的人们也终于重新看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感染者乌托邦。
指挥,源石技艺,疾病治疗,利益博弈,记忆就是一片空白的纸。
白金的手一下子抽了回去,膝盖弯曲跳起,整个人缩在了椅子里。
她是自由的,不应为我有任何改变。
我默然注视着几乎匐在桌子上摆弄杯子的白金,讲话时也依然是一副滴水不漏又心不在焉的样子,相处至今,岛内的大家理应坦诚相待,白金却彷佛习惯了把自己蒙在套子里,叫我捉摸不透。
的小姑娘们失望。
旁人的变化清楚的昭示着我的成长,告别过去的自己的短处不断前行,这正是我存在于世的意义,因此,她们的态度改变无疑是对我努力至今的最大鼓励,但白金不会,她彷佛她既不关心我的现在,也不在意我的过去,无论我有了怎样的变化,她都只会一样默默用金色瞳孔打量我,一样的跟我开琢磨不透的的玩笑,然后笑着等待我的窘相。
我以为,可能那一下跳起是酒精和爆发的情绪让我失去了控制,但事实上,之
边想着这样的事边望向她,头顶的灯光在她的脸庞涂下一层阴影,一股酸楚的感情莫名涌上了胸口。
头脑昏昏沉沉,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了那阵最痛苦的时候。
天知道为啥这姑娘的反应这么快。
我能看出来,有些人依然顾忌着之前那所谓的「巴别塔恶灵」,理所当然的对我的死而复生无比厌恶;有些人希望能再次迎来一个伟大的救世主,却发现醒来的只是一个与之前的「博士」
但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一切很不应该,她不应该对我这样,不该对我只是这样,至少不该在今天……「啊,你被人踩到尾巴了么,脸色真不怎么样……」
可能是我的加入真的起了些作用吧,罗德岛竟然开始摆脱困难,重新向好的方向前进了。
曾经背负的沉重的名号和职责。
「你在干什么啊!」
我不想让她继续观察我的怪样,把脸往衣领里埋了埋赶紧转移了话题。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