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稚静默半晌,神色前所未有认真:“明日早间万福堂请安,姐姐定要收拾了情绪,欢欢喜喜的去,祖母自来多疑,她后头定会再次问你婚嫁之事,姐姐只管欢欢喜喜应下!”
沈苓绾白了脸:“那?我若是应下,后头要当如何?魏王可是当今帝王嫡亲胞弟,天潢贵胄,就算是当朝太子,也得给魏王留三分脸面!”
沈青稚冷冷一笑,娇艳的唇瓣,抿出一道冷厉弧度:“如今的太子羽翼不曾丰满,也许不在魏王眼中,但若是就连陛下都给留七分脸面的丹阳大长公主出手呢?”
沈苓绾蓦地瞪大双眸:“丹阳大长公主?她那般身份尊贵,门第显赫的贵人,我们要如何才能求到她?”
如何?
沈青稚甩了甩头,某些人可恨不得她,日日求到那处才是。
贺愠是沈青稚无法说出口的的名字,哪怕是与沈苓绾这般关系,她依旧无从开口,因为这个男人许是救命神药,但也不亚于催命剧毒。
沈青稚深吸口气,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大长公主信佛,我曾经有幸见过她一次,大姐姐不用担心,我有法子的。”
沈青稚说的笃定,沈苓绾也只能稍稍松口气。如今最坏打算不过是她活生生一条命,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也毁了徐氏所有的脸面!
等沈青稚哄睡沈苓绾从漪澜苑回去,都已到半夜时分。
闺阁里,她一人静静坐在妆台前,神色清冷,瞧着铜镜里头的倩影,似在发愣。
铜镜里的姑娘巴掌大的脸颊杏面桃腮,眉黛似远山娇媚,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动人,更是独一无二的玉色仙姿。
生来颜色娇媚,不笑时秀静端庄,若是勾唇淡笑,却是艳比娇花,撩人心魄。沈青稚抬手掐了掐自己娇嫩的脸颊,不禁想到贺愠,那个传言里极厌女色的男人。
她不信就因着脸蛋娇颜绝色,便迷了贺愠的眼?那京城的传言可就没有一分能信的。
沈青稚想着今日离开时,同贺愠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不禁摇头失笑,神色中隐带无奈,抬手摘下那枚足足在她发髻上簪了大半日的碧玉缠枝海棠簪。
掌心里的簪子,翠绿的簪柄枝叶缠绕,尾端开了大朵鲜艳欲海棠,沈青稚抬手递给一旁的书客。
“姑娘?”书客盯着手中从未见过的发簪?
沈青稚并未作多解释,而是吩咐道:“你让顾妈妈想法子,把这枚簪子连夜送到丹阳长公主府上,交给怀渊公子。”
书客性子自来稳重,她也不多问,从一旁箱笼里掏出一方不曾用过的素白绣帕,小心翼翼包着簪子,转身就去找顾妈妈。
这一夜,于沈青稚而言,本该辗转反侧的一夜,但她却是难得一夜无梦。
许是白日里听禅静心,这一觉,她睡得格外安稳。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时,沈青稚伸了懒腰,娇娇俏俏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身来。
婵客伺候这洗漱,书客负责梳头,顾妈妈则带着清客与时客,整理沈青稚今日要用的衣裳荷包。
书客才打开妆匣,心惊之下猛然瞪大眼眸。
她小心翼翼从妆匣里拿出了一枚碧玉缠枝海棠簪,递到沈青稚眼前:“姑娘,这簪子,昨夜明明让顾妈妈想了法子送到了丹阳大长公主府上?怎么又回来了?”
沈青稚瞧着书客手中的簪子,她眼中眸色泛起波澜,轻轻吸了口气:“那今日就簪这碧玉缠枝海棠簪罢。”
“是。”
万福堂请安。
沈青稚去得算是早的,但她还未进了花厅,便听得里头传来娇俏的笑声。
也不知是谁,惹得老夫人徐氏那般欢喜。
门外丫鬟打了帘子,沈青稚抬步进去就见大姐姐沈苓绾,今日穿了一件极为喜庆的,喜鹊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头上簪了枚金累丝红宝石步瑶,艳色逼人,分外的好看。
沈苓绾正娇俏的缩在老夫人怀里,她也不知是说了什么逗趣的话儿,笑的老夫人徐氏都歪倒在一旁的婆子身上。
徐氏亲昵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夸赞道:“大姐儿的嘴里头,今日难不成是抹了蜜?这般的甜。”
沈苓绾明艳一笑:“祖母说好了不取笑孙女的,怎么又这般取笑孙女。”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你可是我身前最最贴心的心肝乖乖!老婆子我怎么舍得取笑你。”徐氏笑着拍了拍沈苓绾的手,眸色却往是沈青稚身上悄悄扫去。
后一刻,老太太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她Yin郁的盯着沈青稚:“稚姐儿可算是来了?昨儿我听丫鬟说,你欺负了你四妹妹?”
沈青稚装作是毫不知情,面色愣愣的:“祖母可是听何处说的?难道不是四妹妹欺负大姐姐,我好心安慰大姐姐也劝说了四妹妹几句,四妹妹心里就怨恨上了?”
老夫人徐氏细长稀疏的眉梢一拧,拍了拍沈苓绾的手道:“苓绾丫头,你来说说,昨儿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你可别偏颇了谁去,昨儿你二婶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