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花厅里热热闹闹与沈青稚说着话的姑娘,等出了花厅后,有些的就冷了神色,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
但隐隐有说话声传来:“姐姐们,你们若说那乡下丫头嫁不出去,外祖母会不会使了法子,把她嫁给丹阳大长公主府上那位会生食人rou的嫡长子?都是乡下出来的,正好般配。”
抄手游廊,沈青稚听着前头传来的说话声,不解道:“大姐姐,丹阳大长公主嫡子是何人?应当门第显赫身份尊贵才对,为何刚刚她们口中说来,像是罗刹恶鬼?”
沈苓绾掩了嘴角轻笑:“你远离上京自然不知,那人虽是丹阳大长公主嫡子,但因着自小流落在外,长于乡野小庙,十年前被长公主接回来时,据说都十八岁了。如今十年过去却依旧没能娶妻,恐怕真如外头传言那般不堪。”
沈青稚有些哭笑不得:“长于乡野就那般不堪么?正巧了,我不也是长于乡野么?”
沈苓绾噗嗤笑出声来:“你这哪能一样,我家娇娇你可是宣平侯府的老祖宗亲手养大的姑娘,怎能与乡野痞夫相提并论。”
沈青稚反问:“为何不能?”
恰在此刻,她眸光微顿。
恍惚看得月亮门洞处,似有一片月白色衣角划过,雪地里阳光清寒刺目,璧人美玉,清雅蕴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贺大人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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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蒹葭之思
檐廊下,深达寸许的冬雪,带着恍眼的白。
沈青稚眨了眨眼,呆愣在原处。
“稚姐儿?”沈苓绾望向身后突然愣在远处的娇人儿,“怎么了?”
沈青稚恍惚回神,她眸光淡淡从不远处月亮门洞扫过,轻轻摇头:“没什么,许是冬雪恍眼,我看错了。”
不远处的月亮门洞连着外院,天色尚早。那里除了一颗青翠的老松,被积雪压弯了枝头,四周都静悄悄的别无他物。
冬日寒风凛冽,檐廊四周挂着厚厚的冰凌子,天沉的像是要坠下来。
眼瞧着又要落雪了,得赶紧回了院子里才是。
沈青稚轻呼出一口白气,紧了紧身上的软毛织锦披风,双颊已然被冻得泛着桃粉,她声音清浅:“大姐姐我们回吧,前头母亲与表姑娘一同回了青琼居,虽然祖母做主要让她搬到客院,这事儿恐怕还没完呢。”
池青莲能在大房兴风作浪,让梅氏独宠她十年,可见那手段定不一般。
京里的天气,自然不能与江南常年暖和相比。
沈苓绾想到那人,语气恼怒:“那位表姑娘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不是仗着前些年勾搭上三皇子,皮子里不就是个商贾女,祖母能给她这般脸色,让她在府里头猖狂无度!”
佳人渐远……
*
冬雪,渐下渐大。
随着姐妹二人离去,抄手游廊变得静悄悄的。
许久后,那颗被积雪压弯枝头的青翠老松后头,走出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袍的男人。
男人隐在茫茫如絮的雪雾里,看不清具体面容,头戴玉冠,身形颀长,沉金冷玉般的气度,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外的凉薄。
男人许是在那老松后头站得久了,肩发上早已落满积雪,他却浑似不觉,眸光幽深依旧盯着不远处回廊,颌骨微绷,更像极力克制着什么。
月亮门洞连着外院的那头,有一人冒着风雪匆匆赶来。
沈言珩作为淮Yin侯世子,自然也算上京皇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但论手段和城府,他恐怕不及眼前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十分之一。
看着这位站在青翠老松下,已不知多久的男人,沈言珩瞳眸微沉,不动声色扫了眼空荡荡的抄手游廊,这才出声上前道:“下官,见过贺大人!”
贺愠回神,不甚在意掸去肩上积雪,神情清冷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那张清隽冷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世子。”贺愠开口,语气也如他人一般淡漠疏离。
只见这位在上京皇城令各家贵女闻风丧胆的贺愠贺大人,他慢悠悠在衣袖里掏了掏,掏了一封奏折递到沈言珩眼前:“顺路,便帮沈世子的也一同带上。”
沈言珩愣愣接过贺愠递到手中的奏折,只觉得那本东西在手中似有千斤之重,毕竟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掌控生杀予夺大权的瘟神贺愠。
他虽只在朝中挂了个太子太傅的虚衔,但此人却是天子近臣,更是丹阳大长公主唯一的嫡子。
好端端送个奏折?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贺愠,怎么可能。
贺愠离去,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