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茵继续道:“不是,我......我想寻些避子药,最好是药丸。”
这是颜茵最近才想起的事。
距离她与谢不归骑马回京已经过去七天了,这七日里谢不归就没有哪天是不疯的。
颜茵害怕自己有孕。
虽说一个月后要嫁给他,但怀着身子嫁人,这种荒诞事颜茵光是想想就不能接受,更莫说做了。
如懿这些天跟在颜茵身边也知晓她与谢沉绛的事。
她说颜茵的人,自然站在颜茵这方的角度想,当下二话不说点头应下。
如懿装模作样地跟颜茵说自己不舒服,想去医馆拿着药。
她说话时并没有可惜压低声音,不远处的岳氏兄弟都听清楚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些疑惑。
不舒服?
要去医馆?
“你跟着她吧。”岳山对自己的弟弟说。
岳河点头。
颜茵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但到底不敢多看,颜茵很快移开眼,进了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在北街十分有名气,物美价廉不说,环境也过得去,以致于酒楼每日食客不绝。
颜茵吃过这家酒楼的几次点心,觉得不错,这次出来干脆选了这里做掩护。
在颜茵进了酒楼后,街上一个穿着褴褛的乞儿拉了拉自己头上的帽子,借着这个动作,给不远处的人打了个手势。
周围的行人依旧,提些提篮子的继续提些菜篮子,吆喝的继续吆喝,闲逛的继续闲逛。
与方才并无不同,但好似又有哪里不一样。
***
谢沉绛下朝回来,跟往日一样例行回了蓉苑。
蓉苑瞧着与平日没两样,但谢沉绛一进来,就觉得不对。
果然,在到处转了一圈后,谢沉绛确定颜茵出去了。
“夫人呢?”谢沉绛看向留在蓉苑中的柴阳。
柴阳伤势未愈,于是被岳山安排留下看守蓉苑。
柴阳如实说:“夫人想说吃洪家食肆的点心,遂出门去食肆了。”
不用谢沉绛多问,柴阳便将随行的人一并说了。
谢沉绛沉思片刻,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去。
谢沉绛早就与颜茵定下规矩,午膳与晚膳必须在蓉苑用餐,所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颜茵,打算离开了。
她才刚踏出洪家食肆、就站在门口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暴怒的争吵声,紧接着是碗筷被砸落到地上,碎出的一片嗙啷声。
颜茵下意识回头看。
跟在她身旁的岳山、以及两个护卫也顿时回头,神色警觉。
争吵的那两名食客越吵越烈,后面甚至还动起手来,相互斗殴。
而打着打着,他们在往颜茵的方向靠近。
岳山与另一人当即往后一站,以自身的身体为墙,挡住那两个还在靠近的食客。
而谢沉绛来到时,便看见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他的女孩儿站在一家食肆门前,从他这角度能看见她的正上方、食肆的三楼位置开了一扇窗户。
那处窗台上放着一盆花,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以自己的身体撞了那盆花一下,盆栽摇摇欲坠,似乎觉得一击不成,那人再次尝试。
颜茵感觉背后有一道存在感分外强的目光。
她稍顿,不由扭头一看,然而她还未看清楚到底是谁,整个人便被猛地抱住。
熟悉的沉香气息包裹萦绕在她周围,太熟稔了,哪怕不抬眼,颜茵都能在心里念出一个名字。
几乎是被他紧紧抱入怀中的那一刹那,颜茵听见呯的一声闷响。
而牢牢抱着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血rou里的男人身躯一震。
一声沉甸甸的闷哼自她头上传来,颜茵心尖莫名一颤,还未等她将事情理清楚,便听到了厚重瓦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碎开的花盆在地上洒出一地的泥土,泥和着盆中已有几分凋零之势的花儿,有几分零落成泥碾作尘的颓败。
这一变故着实来得迅猛,别说颜茵,就连后面以身为墙、把人隔开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盆栽落地,岳山才猛地回头。
只见几步开外,方才被盆栽狠狠砸了肩背的高大男人缓缓直起身子,那股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让人只稍一眼便觉毛骨悚然的疯狂情绪,再一次在他眼里涌现,看得岳山心里一咯噔。
“给我把这家食肆的门口全都堵住,将正对门口往上的三楼包厢的人抓下来......不,周围包厢的人也通通给我拿下!”谢沉绛脸色异常不好看。
就差一点点,如果刚刚他赶不及过来,她就要被砸到了......
光是这么一想,谢沉绛就怕得心口发疼,好像胸口里被插了刀子,还有人恶劣的握住刀柄转动刀片,疼得他几近喘不过气来。
岳山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