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听到……”
“……皇后与公主私下交谈的事。”
这晚荧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偷听主子私下密语!许嬷嬷逮着晚荧把柄,心中大为雀跃,又贴近一些仔细再听。
对于那日偷听到公主对皇后说的那些话,晚荧至今不敢置信:“她们说安晟公主根本就不是公主本人,他极可能是已故前太子宋峥!”
许嬷嬷心下一阵咯噔,震惊之色无以复加,竟连躲藏的身形已经曝露都不自知。
文chao眸底Jing光大作,他早怀疑安晟身份,可那日皇帝却说他亲自验过不可能有假,还因此事恼他非常。究竟是皇帝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被安晟瞒天过海,文chao细细思忖:“此事尚不能与第三人说,便是师傅也不行。”
“柳总管也不能说?”晚荧先是一愣,随即想到文chao近些年频频越过柳公酌私下行事,恐怕两者之间已行嫌隙。她毕竟也是出身常欣宫的人,原本便是柳公酌将她安排到昭燕公主身边的,只是后来她心悦文chao,这才逐渐以文chao马首是瞻。此时听他这么说,晚荧倒也没有太犹豫:“那煦儿呢?”
文chao没有吱声,晚荧却眯起双眼:“其实煦儿跟着安晟公主那么久,她与公主又那般亲近,我不信她不知道。”
“你说,她会不会早就与那假公主……”
没等晚荧说完,文chao一嘴巴子狠狠甩了过去,将她脸上直接甩出一道鲜红的指印。晚荧吃痛疾呼,又惊又惧地捂住脸颊,文chao声音淡淡:“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在宫里待了这么久,难道连这点事都学不懂么?”
晚荧低垂眼帘,夹杂一缕不是滋味的伤楚与怨毒。
文chao懒得看她,几句将人打发走了,偏头扫过拐角一抹潜藏的袖袂,眸色森森。
皇后前往议事殿时,皇帝正与一众大臣商议政事,抽不开身,唯有让宫人将她请去偏殿,在那里她见到了柳公酌。
近来暴雨连绵,柳公酌身子骨不利索,好些天没出来走动,手头上大半的活都交给了文chao和龚玉拂去办了。前几日文chao不知因为什么得罪圣君,惹得皇帝不待见他了,愣是把甩手掌柜似的柳公酌给招了出来。
柳公酌跟了皇帝好些年头,明明最早投效的本是先帝,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能令疑心病重的皇帝对他如此信服。
便连与皇帝做了那么多年夫妻、知根知底的皇后,面对此人之时始终抱持着警戒之心。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这是什么风儿能把您给请到这来?只怪近日国事繁重,陛下实在太忙了,还要娘娘在此好等,来人快快上座。”
柳公酌笑着给她请茶,皇后不疾不徐地接了:“这阵子的事儿确实太多了,难为陛下日夜积劳,本宫这有盅陈山雪莲,便想着给陛下送来,却未料今日实是不巧。”
“都道是帝后鹣鲽情深,便只有我们这些作奴才的看得最是真切。”柳公酌弯眉:“陛下知您来了定不会让您候等太久。娘娘稍且候坐,不如奴才陪您说些话儿解解闷可好?”
皇后眉梢一动,欣然微笑:“也好。”
能让皇帝摆在身边十年八年不曾换的,那必然是能说会道并且心思剔透之极。柳公酌这些年已位极人臣,除皇帝之外,并不需要再去讨好什么人了。即便如此,依然能够轻而易举打开话匣子,逗得皇后眉开眼笑。
皇后关切道:“听说你这些天腿脚不便,本宫身边有几个手艺不错的丫头,便送你那儿侍候着也好。”
“奴才岂能夺人之美?更何况陛下要是知道娘娘不给他送反把人给了奴才,怕不得先削了奴才一记脑袋?”
“他削谁也不能削你,他哪里舍得?”皇后掩唇笑乐,倒是柳公酌失笑:“等会陛下来了,娘娘可莫要抬举,不然陛下可真要把奴才的脑袋给削了才行。”
皇后讶道:“怎么说?”
“还不是文chao那个浑小子,也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什么新鲜事,张口就往陛下跟前说。哪成想竟惹恼陛下,竟连御前侍候都不允,奴才这不才出来顶上么?待会陛下来了,您可别往他面上多提,不然他连奴才也要恼上了。”
皇后眸光一闪:“文chao一向慎重得体,不像是会随口胡诌,到底与陛下说了什么能惹他大发脾气?”
“陛下的忌讳还能有什么?”柳公酌与她对上一眼:“虽说已经过去已久,但那毕竟不是小事。小辈不懂事也罢,奴才却不能不重视。如今文chao也算受了惩戒,只盼陛下气头尽消,奴才这作师傅的也能松一口气。”
皇后略略坐直身子,寻思颌首:“言之有理。”
议事殿的大臣陆续散了,皇帝在宫人的提醒下想起皇后来了,方得空转偏殿瞧上一眼。却不想来时皇后已经走了,柳公酌笑着将那盅陈山雪莲呈了上来:“皇后娘娘有心,想着陛下国事Cao劳,特意送来一盅陈山雪莲给您补补身子。”
皇帝瞥了白盅一眼:“就只是来送这个?”
柳公酌笑笑:“许是还有些话想说,对着奴才不方便罢,又觉得再找陛下属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