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喝的那点酒,后劲上来了,融在骨血里,一点点透过情绪外露。
顾潋指腹在对方红唇轻轻按了下,声音很轻:“有没有,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些微压迫感,更多是勾人的痒,像那杯酒,后劲绵长。
灯光调过了,散发出昏沉黯淡的柔和光晕,在两人间摇曳,点缀着一股朦胧的暖热。
莫河一下紧紧抓握住她作祟的手,反过来将她抵在柔软的沙发里,另一边手收拢,钳箍着她,力道很大,不由分说就吻了上来。
顾潋不大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但面对这张脸,紧绷的心弦也开始软化。
自始至终睁着双目,细细描摹这人的眉眼,享受她带给自己的强势。
她今夜穿的是中短裙,倒方便了这人。
周边很闹,一刻不休,大家都纵情沉溺在虚浮的欢愉中,少有人关注这边的动响,即便瞥见,也一笑带过。
莫河知道分寸,没做出过分的事,略显凌厉的长眼一直凝着她,将她每一处细微的反应都收进眼底,时断时续。直到顾潋的眼中流露出屈服,攥着莫河手臂的掌心淌出薄汗,才满意地拉着她上楼。
等走到吧台边上,顾潋不期然遇到安远清。
米白外衣好生平铺在细瘦修长的腿上,但靠近右手边的衣料多出几道突兀的褶皱。
明亮的眸子糅合着一种颓败的神气,不甘,愤怒,哀伤,还有种种顾潋看不分明的情绪。
眼白猩红,不知是哭过,还是气的,又或两者兼有。
莫河右手变换动作,从掌心交叠,变为十指相扣,淡漠目光在安远清脸上一扫而过,微微翘起的嘴角透着一股胜者的骄矜。
顾潋陡然明白过来,莫河早就发觉安远清在看两人,刚才的一系列缠绵,也是有意做给对方看。
她心底横生出一丝不忍,左手让莫河扯了扯,没说什么,跟着她上楼。
这样也挺好,她本就无意于安远清,正好借此机会,让安远清知难而退。
心都伤透了,人也就不再来了。
房间是温雅专门给顾潋留的,不收费,算是回报她。
这一举动看似是顾潋赚了,其实温雅为人Jing明,一夜的房费价格不菲,不少客人都选择去酒店,楼上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每个月花点电费水费,就把顾潋这个高材生的时间给轻而易举地买下来。
而顾潋作风很清正,每周也只来两次,不会趁此在她这里多消费,里面的一次性物品更是不怎么碰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洗澡,都是爱干净的性子,等出来的时候已花了五十多分钟。
温雅一直有误解,以为两人在楼上的时间都花在那方面,连带着安远清也心伤。
她们在这一方面很契合,都不喜欢你侬我侬的延耗时间,一晃过去半小时。
夜色已深,窗帘是敞开的,不知何时又下起细雨,淅淅沥沥,斜打在玻璃窗上,如烟如雾,模糊了浅淡的月。
莫河起身,走到窗边抽烟,外面在下雨,她还是毫不犹豫拉开窗透气。
细雨如织,飘摇着,不少溅落在她身上。
顾潋倚靠在床头,她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离开莫河身上的热气,感觉有些凉,便扯过薄被敷上光洁的身子,静默坐了会儿。
今晚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寻常。
虽说从前单独面对面时,也没什么交谈,但今晚她们之间的话少得可怜。
结束后,顾潋几次想随便说点什么,目光甫接,就被莫河闪避开,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凉风杂着一股自然的清爽气息,徐徐送进来,吹散沉凝的滞闷热气,让人的心情也轻松了些。
莫河原先是面向夜色,现在转了个身,背抵窗台,绵绵雨丝落在她光洁清瘦的脊背。
烟卷还剩下一点,长度比较尴尬,不到一口,她随手揿熄在大理石窗台,看着猩红的火星迅速地湮灭,沉沉道:“你今晚不在状态。”
两人刚才那么亲密,莫河自然能察觉出来。
顾潋从前的眼神很亮,看着她时,眸底总是蕴着浓得化不开的缱绻旖旎,但今夜,四目相接时,顾潋的目光时常飘忽到不知哪儿去了。
总是需要她刻意费心神,将顾潋的神思捕捉回来,不论是她主导,还是顾潋。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愉快。
本该属于她的宝藏,却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人偷偷摸摸顺走了,一点一点,说不定哪天就要彻底掏空。
顾潋心紧收了下,也说不出是愧疚还是茫然,没表露出来。
起身,走到她边上把窗关了,顺手扯出纸巾擦拭窗台水渍,避开莫河探究的眼神,不出声。
许是安远清那双美眸含盛了太多悲伤,直直印进她心底,再加上今晚她和安远清的接触有些密切,她眼前,总时不时现出那人独自哀怒的模样。
正因她没有见到,没法想象这种未知的画面,所以忍不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