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牵挂
稠密炫丽的灯光在两人身上游走，在暗调的室内格外醒目张扬，和莫河的为人一样，不去避忌谁的目光。
顾潋迟到是她的不对，因此也不好翻脸走人，将长发稍作梳理，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莫河早在她往这里过来的时候就留意到她，发觉这人今夜性感得过分。
待她施施然坐下，细白的双腿交叠，尖尖的鞋跟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曳着，眸光就染上暗色，肆无忌惮地在上面安家，没再匀给旁边人一眼。
顾潋有点不自在，抿了抿唇角，双腿并拢得更紧些。
没有出声制止，就已是她最大的让步。
莫河让她放了这么久的鸽子，心里说不恼是假的，但她耐性足，也不急于开口，等着顾潋下一步的服软。
两人之间暗流翻涌，相互较量，也相互缠绕。
短发女人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微愠，忍着不发。
周遭的热浪一波波袭来，此处却成了幽闭隔绝的空间，shi气闷热，凝滞。
隐晦的紧绷感逐渐积累，幻生一种空荡而压抑的错觉。
顾潋心口发紧，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虚无的地方，一刻不休地磨着她，像黑夜的狼，伺机而动。
她垂搭在膝上的指尖蜷了蜷，与莫河四目相对，眼睑缓缓下沉，慢慢地，变换双腿交叠的次序，中途着意顿了顿。
看似无意识的动作，却很勾人。
莫河眉梢轻轻一挑，知道顾潋平日里多傲气的一个人，这样的动作已是逼到极限。
没再给她为难，俯身，从茶几一角取过新杯子，倒了一杯，慢条斯理地推到她面前。
顾潋暗暗松口气，接过杯子时，指腹在莫河小指上打了个圈，缠绕着，红唇轻扬，要接不接的，绕过她手，把莫河用过的杯子抵到唇边，贴着那人浅浅的唇印，抿了一小口。
这一回的举动，是做给短发女人看的。
短发女人低低骂了句什么，起身离开。
两人都没在意，那一场交锋里，短发女人无疑是她们的牺牲品，被利用完就无情地甩到脑后。
但这种场面时有发生，就像动物世界里，为求.爱打得头破血流。
要尝到甜味，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代价，谁也怨不得谁。同时，这也是这间酒吧，最诱人、最刺激的地方。
莫河在这两人之间游走，享受两人为她而掀起的无形硝烟，说不愉悦是不可能的。
先前还很强硬的人，此刻便温和下来。
主动坐到顾潋身旁，分出她一绺长发，漫不经意地缠绕在食指上，舒尔放手，看着那棕褐色的柔亮长发流水似倾泻而下，玩得不亦乐乎。
顾潋的态度没有之前殷切，没置理会，语气淡淡，像是在吃醋：“你换口味了？”
刚才的人根本不是莫河的类型，不过是打发时间，顺便激一激顾潋。但她不否认，也没必要向顾潋解释，直白道：“你不是也换了？”
顾潋生出一丝不安，知道她在暗指谁，但她和那人没做过什么逾矩的事，于是将那点不安压下去。
把头发从她手里解救回来，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
莫河手上闲不下来，食指贴着鼻翼，深深嗅了一下，似在回味她发间的清香，直至那味道淡了，才开口：“你们俩刚才不是在一起吗？”
大约是怕顾潋还要赖账。
倾身，额角抵着她的，shi热的鼻息洒在顾潋细小的绒毛上，带来一阵酥.痒，shi润的唇将碰未碰。
顾潋不大适应地敛了敛眼睫，被她勾着，有些进入状态，便要去寻她的唇。
莫河却突兀地与她分开，微张着唇，稍稍喘了下，低眼看着她。
顾潋反应过来，莫河是在模拟她与那人的相处场面。
莫河生得也高，和那人差不多，连低头的细微弧度也把握得差不离。
是那人替她系外套的时候。
大约正巧被出来放风的莫河目击，又因角度和光线原因，误会了。
其实这些事顾潋也没必要向莫河解释，两人不是情侣关系，除开在房里，其他时候都挺淡的，但正因关系淡而脆弱，才容易因一点小事就疏远。
顾潋还不想失去莫河这个伴。
默了默，将她与那人的关系撇清：“只是在帮她修车，没做别的。”
莫河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俨然是不信的：“没有接吻？”
顾潋迅速地皱了下眉，要说一点暧昧都没有，她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更何况当时，她没有拒绝那人的示好，还由着那人，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应当只是被美好生物所吸引住了，人类的劣根性。
她用这套理论将自己说服后，思路清晰起来，把人轻柔地推抵在沙发上。
莫河没动弹，懒懒地靠着，好整以暇地笑，眸光让chaoshi的夜气浸染，低低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