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紧急送往医院,一群人都赶来病房看他。
陈露静静躺在病床上,腿部被包扎好,他紧紧闭着嘴唇。
白俊和李萍都去找大夫谈话,此时留在病房的是李菁和一群同学。李菁坐在一旁,只拉着他的手安慰他。
见他不说话,张建立上前一步问他:“陈露,只因为这点伤你就无法振作了是吗?”
陈露也没有看他,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已经混沌成了一片。他无法整理出任何明晰的情绪,他失去了所有的线索。
心里的伤和外伤,他不知道哪一个比较痛。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顶灯,眼也不眨,任凭那灯光灼伤视网膜。
门被推开,紧接着是匆匆的脚步声。白俊走上前来说道:“问了大夫了,问题也不是很大。”
李菁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来,陈露听见李萍的啜泣声。他的心突然尖锐地痛了起来,转过头去,却并没有看白俊,而是看着李萍,开口道:“妈……”
李萍走上前来,李菁站起身来抱住她安慰着:“没事,既然大夫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就让陈露好好休养。”
白海阳却站在一旁开了口:“哥怎么会摔的?今天状态不好吗?”
没等陈露来得及反应,他却听见白俊的训斥声:“你插什么嘴?”
陈露这才抬眼看了看白俊,男人敏锐地感知到他的视线,转过头去,二人四目相接,陈露连忙闭上了眼睛。视网膜下是被白炽灯灼伤的残影,流了太多的泪的双眼,此刻只觉得干涩酸痛。
是他不够难过吗?听见大夫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后,他的心里居然有了种失落?
李菁开了口:“老师知道你想要夺冠,压力大,你自己偷偷重新编排舞蹈,老师也能够理解,但还是太过于冒险。这次希望你能够调整好心态,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听大夫的,争取不给身体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李菁并不知道他真正受伤的原因,还以为是他不够熟练自己编排的动作才出了问题。
陈露点了点头,白俊补充道:“大夫说了,只是踝关节扭伤……和膝盖的问题。”
陈露心里却是一紧,膝盖?
他却并没有追问。见他疲惫的样子,大家嘱咐让他好好休息,就都出了病房。
应该是白俊给他安排的单间,这间病房只有这一个床位。此时屋内只有他自己,陈露停留在这片刻的安静里,缓缓地闭上眼。
他的左膝盖的确在之前就有隐隐作痛的迹象了,但他并没有往心里去,以为只是练功的强度太大,休息休息就好了。如今听到从白俊口中说出来,他的心里只感到被不安噬咬着。膝盖如果出了问题,很可能就是长期性的。
他都做了些什么?
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幼稚和脆弱,他开始痛恨起自己来。
因为幼稚,想要拼命地证明给白俊看,因为脆弱,他并没有能够排除一切压力全力追求奖杯的心态。他不够坚强,太容易被动摇,那些自己做过的幼稚的努力和尝试,和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新的开始的单纯的设想,此时此刻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切实际,让他只觉得可笑,并且开始憎恶那样的自己。
或许,错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是他太过依赖,太过在乎,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他的确没有获胜的资格。他的心,还不够坚强。
只是因为男人移开的目光,他居然什么都将要失去了。因为男人的目光,他竟然忘记了作为自己的存在。如果真的因为这次负伤,他不能够再随心所欲地跳舞的话……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都做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猛地伸出手,拽住胸前的银链子,硬生生地扯了开来,将手里的东西用力地扔了出去。
项链砸中金属仪器的刺耳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平静。
白俊!他在心里喊着,嘶吼着这个名字。
脖子和手指被扯得生疼,他却不作理会。手静静地放在身侧,仍在颤抖。
男人的目光,是腐蚀他的毒药。
白俊第二天拿了一捧花来看他。高大的男人站在病床旁,微微弯下腰把白色的玉兰插进花瓶里。淡淡的香气飘来,陈露坐在病床上侧过头去看着。
“昨天,你说膝盖的事,大夫是怎么说的?”
半晌,他开口问白俊,却并没有去看男人的脸。
“大夫说,是你练功强度太大,膝盖积累了损伤,昨天又摔了一下,现在很脆弱。需要调整。”
看见他的表情仍未松懈下来,男人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补充道:“放心,应该不会影响到你跳舞。只不过需要你以后多加注意。”
陈露闻言,才算放心下来。仍带着对自己的自责,他怔怔地看着那束玉兰。
“还好这次韧带没受伤。”白俊坐了下来,看着他,语气很平和,“是赛前的事情让你有压力了吗?”
被说中心事,陈露低下头去,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