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还有其他的引论是存在谬误的,”诗谨行笑道,“各位公子,是如何看待的?”
林洛行和林洛语都都拼命地低了头,生怕问道他,李慕然看得直笑。
“世子笑得如此胸有成竹,想必心中自有决断。”诗谨行翘了翘嘴角。
李慕然道,“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哦?世子上课走神。”
“……古人的话语藏在整个诗篇里,我们后人若是只看了半句便以为懂了。即使你引用时想论证的观点是正确又如何?引用这一行为本质上是狐假虎威。”李慕然眼神闪了一下,侃侃而谈。
诗谨行顿了一下,人的回答的方式可以展现一个人的思考方式。而这位世子,行事乖戾且寸步不让。
倒与传说中的纨绔世子有些区别。
“世子与传言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李慕然兴味阑珊,“先生过誉了。”
世人都擅长听取流言,这本无可厚非,但没想到,这位诗先生也是这样的人。
诗谨行挂着温和的面具,笑容更深了些。
诗谨行讲到一半,门被人轻轻扣了两下。
李慕然抬头去看,是裴远之。
裴远之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停顿在李慕然身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诗谨行拱手,“先生,许久不见。”
诗谨行见到裴远之也是一愣,似乎倍感意外,“裴公子?”随即笑道,“自从几年前给你讲过几月课外,已经许久不见了。”
裴远之也笑了一下,“早知道老师在此,应该早些来拜见的。不知远之可还有荣幸听老师讲课?”
李慕然心道,这位诗谨行确实不是一般人,丞相府、镇国公乃至神威候府都礼遇有加,隐有拉拢之势。
诗谨行自然没有拒绝。
裴远之看到坐在李慕然身边的林洛行,目光眯了一下,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李慕然的后方。
诗谨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椅子上,“歇息片刻吧。”
此时,李慕然起身往外走,裴远之愣了一下,坐在原地,没有敢跟上去。
李慕然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眼睛眯了一下。裴远之翘了翘嘴角,跟上往外走了。
李慕然一直走到院子的亭子里才停下,裴远之跟在他身后,姗姗来迟。
“世子殿下。”裴远之的目光颤了颤。
“你是来找我的?”李慕然深色的瞳孔颤了一下,映着莫测的光。
裴远之愣了一下,察觉到他的不愉,“……只是父亲,他交代我来镇国公府办些事情。叨扰殿下了。”
李慕然愣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远之眼皮耷拉下来,苦笑道,“那我,便告辞了。”
“裴远之。”李慕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裴远之背对着他,好半响才道,“殿下已经彻底厌弃我了吗?”
李慕然的手指慢慢放开,裴远之如坠深渊。下一刻,李慕然却从身后抱住了裴远之。
“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李慕然的话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做的哪件事让你觉得我彻底厌弃了你?我……我并不知晓你那日邀我是要同我做什么,你若是只想要我一个人,直说便是。”
裴远之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神色一震,他的睫毛如蝶翼颤动,“殿下,我……我只是……”
李慕然叹了口气,放开了他。
裴远之却转身,心神一颤将李慕然死死拥进怀里,“我要什么……殿下便会给我什么吗?”
裴远之不等他回答,忙不迭地叼住他的唇,熟悉的馨香气息,他的目光沾着水光,勾着李慕然的舌尖。
裴远之钳住他的腰,将他的身体贴向自己,露出似痛苦似欢愉的神色。
李慕然淡色的唇被吻地绯红,眼里也有水润,他的手在唇瓣上轻轻地搓了一下。
裴远之低声道,“殿下愿意纵着我,我很开心。”
“呵,”李慕然扯了扯嘴角,“就你在本世子身边时总惹我生气的样子,若不是本世子纵着你,你怕是早就被赶出侯府了。”
裴远之压了压翘起的唇角,他如何看不出李慕然对他的优待。
“殿下,”裴远之的目光逐渐变深,与他十指相扣,“您千万不要丢下我。”
李慕然觉得他这句话里藏着更深的意思,但是他却没有触及到,而且他直觉,即使他问了,裴远之也未必愿意说出来。
裴远之眼睛眨了一下,看上去很乖顺,“殿下,这几日,我父亲与镇国公多有来往,我也可以见到殿下了。”
李慕然颔首。
裴远之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个讨人厌的李成阳没有守在世子殿下身边。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阻碍他和世子殿下。
李慕然靠在亭子上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裴远之坐在他身旁,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清风拂过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