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芝都依旧执着地抓着白雁帼玉手摸索。白雁帼脸一红,抽回手反手就是一巴掌。廖公子左脸顿时多了一个通红的手印,他一脸无辜,仿佛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对自己。
“姜云雨,我看你挺闲的,不如替他松松骨。”白雁帼咬牙切齿,“就用刚才那针。”
最毒妇人心啊,姜神医默默在心中说。
打闹间,有一人推门而入,白雁帼一见来人面容,顿时停下胡闹一副乖顺的模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陆九庭。作为白家的大管家,陆九庭自然不会没事找他们玩耍,他一出现必然有事。
陆九庭眼神扫过廖芝都和白雁帼,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没说什么,最后才看向姜云雨。
姜云雨慵懒挑眉,看来又是找自己的。陆九庭三言二语将事情说了,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城中有一富贾突发急症,听闻神医就在本城特来求医。这种寻常病症本不必劳烦姜云雨,他又不是民间坐堂大夫,大可以端起神医架子不闻不问。只不过这富商与白家一直有生意往来,白家虽然是江湖世家,养活百口人开销不小,所以也会置办一些产业。
陆九庭看着姜云雨沉yin不语,颇为焦头烂额,心里觉得少主这事做得不厚道。本来就是他们求得神医下山,如今竟使唤起人家来,更何况少主又跟姜云雨是那种关系。让他一个外人来提,实在是……
姜云雨垂眼,“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
……
他站起身,“你去告诉他,姜某行医遵从本心,从不受人胁迫。”
陆九庭心里咯噔一下,以姜云雨的江湖地位,被人当江湖郎中一般差遣,说是耻辱也不为过。想起初见这人时,颐指气使,何等骄傲,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等委屈。
姜云雨沉默片刻,又道,“在下不为白家,甘愿只供他一人驱使。”
陆九庭闻言一怔,“先生这般费心,少主要是知道了必然是,必然是……”竟想不出什么描述,高兴?欣慰?以他所见,白清恒恐怕从没把对方放在心上过,可惜姜云雨一片痴心。
姜云雨提起药箱,示意陆九庭带路。他回头看了眼廖芝都,“廖公子,不一起吗?”
廖芝都疑惑地指着自己,“在下?”
姜云雨似笑非笑,廖芝都认命跟在后面。“在下实在拒绝不了美人的邀请。”
方府位于城南,门口两头石狮甚是威武气派。方家世代经营绸缎,青州绸缎色泽艳丽价格公道,加上水路运输十分便捷,在江南一带相当紧俏,其中又以方家绸缎最为有名。掌管这偌大家业的不是方家老爷,却是一个女人。方家老爷方中云年轻时候风流成性,老了更是不像话,若非三姨太文娘持家有方,恐怕家业早被方中云败了个Jing光。方老爷惧内出名,全家上下都听三姨太一人号令。
陆九庭报上姓名,下人进去通秉一番,将几人带入方中云卧房。
病床上男子面色苍白,口角流涎。观他面目端正,年轻时应该颇为英俊,只是纵/欲过度,嘴角下垂眼下青黑,目光黯淡却透着一股yIn/邪。这人看见姜云雨进门,眼睛一亮,喉间发出咯咯声,挣扎着抬起手。“美人……”
姜云雨蹙眉,压下心中不悦扭头问下人,“这就是病人?”
陆九庭也觉得不像话,忙出声道,“方老爷,这位是姜神医。白家的贵客。”话中透着浓浓警告之意。
方中云口舌歪斜,半身不遂,但不妨碍他用眼神视/jian对方。从嗓子眼中挤出几个字,“美人,救我。”
陆九庭厚着脸皮在姜云雨耳边道,“姜先生,这位方老爷对白家确实非常重要。冒犯之处还望您不要介意。”
姜云雨牙齿咬得死紧,只觉得方中云目光灼热几乎要将他扒光一番,这番羞辱仿佛让他回到十年前南江城中自己还是小倌的时候。他面色惨白,仿佛患了急症一般,抓住胸口衣襟狠狠喘了几口气,这才恢复云淡风轻的笑容。“方老爷,在下替你把脉。”
方中云从未见过这般艳光四射的美人,一时间竟连命都不要了,捉着姜云雨的手急切摩挲。姜云雨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挥开方中云的手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个方子。他吹干纸上墨迹,叫来廖芝都。“廖公子看这方子可妥帖。”
廖芝都挠着头,“在下哪懂这些。”他瞥了眼方子,睁大眼睛,“这,这。”有瞟了眼床上病人,“再妙不过。”
姜云雨将药方折起递给下人,“你家老爷不过是中风。照这方子服上四五日便可病愈。”他看了眼病床上流着口水咯咯直唤的男人,“给你们老爷换条裤子。”于是不顾方家人一再挽留,头也不回出了门。
姜云雨走后,从房内隔间里走出一人,展开药方看了眼。纸上字迹潇洒遒劲,鸡粪乌豆二味各一声,以清酒三升半,先淋鸡粪,次淋豆取汁,一服一升,温服取汗。此人面色秀丽,正是方家的真正当家文娘。她一脸狐疑,“这什么大夫,莫不是拿了小倌来骗我?换裤子……”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掀开床上锦被,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骂道,“你作死啊,看着那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