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替母亲梳洗,不再多言半句。
“我就说,明远那孩子,不使劲儿抓住,肯定得跑。”
“妈……我没想抓过。”
“你说……他们俩真能走到结婚?”
“管好你自己吧,劳累过度是怎么回事?刺绣可以不要命吗?”
“你就当那是我的命。”
“可昨天早上,看到你快没命的样子,我也不想活了。”停云只脱口而出,却异常沉重。
或者,母亲已成了她在世间惟一的留恋和寄托,若真连此都没了,孤零零的日子,却不一定比天堂要好到哪去。
“所以你要嫁人,妈不能陪你一辈子。”
一辈子?夏停云好像已经过完了。
“嫁给谁?”
“让你快乐,幸福的人。”
还有这个人吗?夏停云仰头,初升的阳光晕开晨曦,将金色洒在脸上,对镜自看,竟像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此刻,不远的街头,莫三三正极力为宋明远争取新生。“那家店的豆浆很醇哦,而且只有晨间供应,今天赶巧了一起去吧。”
“谢谢你留下,照顾了停云母亲一整夜。”
“如果你是帮夏老师道谢,就不必了。因为,我是为了你。”
宋明远不知该如何回复,他甚至想标准地鞠一躬,来回馈这无法偿还的债。
于是,他告知秘书,取消早晨会议,以满足莫三三的愿望。
“除了豆浆,我们还有共同的营养早餐。”
这回答出乎莫三三意料,她几近要放手之时,又被宋明远用一根强韧的绳索拴在了三生石间。
“信息不对称,也是变相欺骗。”
“什么?”宋明远头疼,这小妮子总是能不断冒出想法。
“你知道的事,就必须告诉我,包括……你的亲密朋友夏老师……”
早餐也能吃得唇枪舌战,这便是莫三三的本事,宋明远只暗叹岁月不饶人,自己熬夜后的耳鸣正轰轰奏响,二十出头的三三却已展现出迎接未来的旺盛Jing力。
“好,都听你的。”
“这才……乖。”
历史证明,疲劳战果真管用,只可惜,疲劳时的承诺却不一定奏效。
“停云真的有男朋友?”
“真的。”谎言,一旦说出去,就只能死撑到底。
“你很在乎吗?”
“三三,她是我多年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你可以理解吗?”
当然不,没有女人能如此宽容。
“感谢您百忙之中陪我,不过,今天本小姐有事哦。”
转眼,三三又将宋明远的计划打乱,她拎起桌角的书包,三步并作两步,潇洒离开。而她赞不绝口的豆浆,竟还剩下一大半,无奈地躺在杯子里。
莫三三的时间表变动率极高,然宋明远没有权利效仿,既然会议已取消,总不好又重新发出召集号令。
天色尚早,宋明远决定返回医院,减轻夏停云的压力,不过,他已把将信息向莫三三对等汇报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时机凑巧,夏停云刚办理完出院手续,准备搀扶着母亲跨出大门,宋明远便迎面而来。
“刚好有空就回来看看,这么快就走?”
“不是说过,医院床位吃紧的事儿吗?”
“我以为……那只是你让我和三三离开的借口。”
“你们俩在一起,根本无需任何借口。”夏停云故意让自己笑得很坦然,好像她拥有许多幸福,也不吝惜多分给别人一些。
由于停云母亲身子虚弱,两人再无多谈,只于回家路上尽心照顾便是。
待一切安顿好,宋明远似乎不再有理由停驻,趁停云于厨房忙碌之际,他知趣的挪到鞋柜边,却缓慢的系着鞋带。
“明远,一起吃饭吧。”他的拖延战略,终迎来了停云的邀请。
“好啊。”
爽快应了后,一直卧于沙发上,假寐的停云母亲,眼角褶皱欣慰的聚拢。
“真是意料之外的好吃。”
“这些年,都靠她了。”停云母亲的Jing神竟好了许多。
宋明远隐隐从这句话中,读出了自己一直远离的内情。“别太累了。”
“哪有这位刺绣大王累啊。”夏停云则极力摆脱宋明远的温情叮嘱,拿出戏谑口吻,将矛头抛向母亲。
“我就是喜欢,一绣总忘了时间。”
夏停云做了个鬼脸。“看我妈多执著。”
执著?刺绣?宋明远的脑神经中突然涌入这两个词,相互穿针引线,便织出一幅画面。那是9年前,在曼彻斯特,卢一川的公寓里,也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绣品,华美Jing致,记得他说,那是其母的作品……
对,是卢一川的母亲没错。
“明远,吃菜。”夏停云用一棵西兰花打断了他的思绪。
饭毕,明远扎起围裙,摆出洗碗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