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收拾完痕迹已是凌晨,我实在是困顿,便不管不顾先睡了。
我睡的深沉,醒来时脑袋钝钝的胀痛,不禁难受地低yin,但是手脚有些发软,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了某种迷药。
耳边又是一阵杂乱的声响,吵的我心中烦躁,正巧这时有双带着凉意的手放到了我的太阳xue上,鼻尖尽是熟悉的淡香,我才逐渐放松下来,意识逐渐回笼,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也越发清晰起来。
我和落水应当是被人迷晕且关押起来了,身下的灰石地又冷又硬,睡得我四肢酸痛,我不满地睁开眼睛,一抬眼就忘进了落水满是担忧的眸子里。
他那双大眼睛十分有神,水润润的,专注看人的时候,总显得专注又深情,顿时就将我因身体不适而生出的火气给浇灭了。
“这是哪儿?”
坐起来观察四周,才发现我刚刚是被落水半抱在怀里昏睡。周遭恢复了安静,狭小Yin暗的地牢三面都是石墙,且没有窗户,Jing铁打造的围栏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就目前看来,应是无处可逃了。
落水先是为我把了脉搏,大约是没什么问题,他才微微点头笑了笑,“应该是某个地牢,主要怪我,明知道那是家黑店,却没做足准备,那些人趁我们尽兴过后吹了迷药进来,所以……”
我站起来四处观察,偶尔敲敲墙面看看有无容易打破的空砖,不过说来也怪,我虽然中了迷药,但除了头疼之外,并无其他不适之处,看样子是被落水喂过解药了,再联想到他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便有了计较。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假装中迷药,然后被抓。”
我走了一圈一无所获,最后又只能坐到落水身边,“你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在这地牢里,或者说,是在这个黑店的主谋手里。”
落水听我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粲然一笑,无奈说道:“青青,果然什么都蛮不过你。”
我不置可否,虽然挺不想掺和进落水的事情里,但我和他的关系十分微妙,早已经撇不清了。
“呵,我只是觉得坦诚相待比较好。”
因为掌握的信息不对等,我处处受制,但落水对我十分照顾,为了给我解除封印还受过伤,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我是不会去逼迫他的。
大约是感觉我的不满,落水忽然沉默了下来,他斟酌许久,墨色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青青,你若是不……”
“你要找什么?”
我突然打断他,话一出口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做你想做的便是。”
真是令人烦恼,我现在还理不清自己对落水究竟是什么感情,也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喜欢我,但……他应当是值得信任的,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少一些猜忌,至少,他应该试着对我全盘拖出,而不是在那杞人忧天地想些“我会弃他而去”之类的事。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落水,不要怀疑我对你信任,我并不是胆小怕死之人。”
“我知道……”落水满脸苦涩,他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吸了一口气,他靠进我,伸手探进我的掌心,用柔软细腻的指腹摩挲我掌心细小的伤痕。
我幼年孤苦,干过很多脏活累活,所以手指掌心很粗糙,甚至有很多淡色的疤痕。
“我知道,可是青青,你给我的回应已经够多了,是我的问题,我怕我会伤害你。”
“即使我受伤,那也与你无关,”我甩开他的手坐直身体,微微侧头桀骜地看向他,“如果我够强大,那就没人伤的了我,你说对吗?”
落水闻言顿了一下,随即掩面低笑了起来,他越笑越大声,腰也弯得越来越低,他这幅魔怔了的模样,跟往日大相径庭,然而我却有种释然的感觉。
如果天宫是个魔窟,落水又在那里生活这么多年,他的内心怎会如他表面那般美好。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怀疑看守都要被落水的笑声引来的时候,他终于平复了下来,因为情绪激荡,他的脸颊微微泛红,面若桃李,眸子也越发明亮,他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我,眼底涌动的疯狂一闪即逝,竟叫我不敢直视。
“青青说的对,但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也会好生护着你的,莫怕。”
他说的缱绻,漂亮的脸将昏暗Yin冷的地牢都衬的明亮了些。
我一阵无语,心想,现在看来应该是你更让人感到害怕才对。
随即他便不再多言,随手从角落里捡了个小石子扔到隔了过道的对面地牢里,石头落地摩擦的声响在这地牢里十分明显,我听着四周的动静,意识到这地方可能很大。
落水要做什么?对面关着谁呢?
我一边撑着下巴观察动静,一边思索,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青青,这礼县西面朝着鲛人聚居的无垠海,南接青龙城,原本也是个富庶丰饶之地。只是三百年前的屠魔大战波及甚广,礼县也难逃一劫,县里的人多数都死了,这里也渐渐败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