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洗手间,连漪再洗个手,神智清醒了许多。酒吧里烟缭雾绕,尼古丁刺激她的神经,兴奋过后感到一点疲惫,她撑在洗手台旁等宋苒出来。
男洗手间走出来好几个人,连漪让开位置。走到她身边的男人说了声“谢谢”。
“你是?”连漪按着额头,眯起了眼睛,“张……不是,许……”
“许年。”
“对,许年。”
她的声音让许年感到耳熟,但化着浓妆的面容却又陌生,许年不确定道:“连漪?”
“巧啊,怎么今天你也在这?”连漪说。
“是挺巧的,”许年感到一点震惊和滑稽,“我真是没认出你。”
原本就没打过几个照面,认不出也正常。连漪笑了笑,不太在意。
许年又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这和国人常问饭吃了没差不多,一句客套话。
“还能有什么事,无非上班下班。”她笑。
连漪想起之前她妈介绍许年说是英国大学教授,她问许年:“听说你在英国工作,是在英国哪所大学任职啊?”
“Durham,你呢,你之前做交换生是在哪?”
“Cambridge,算是一年的Gap Year吧。”连漪说。
“那很不错啊,为什么没有继续申请Cambridge的PhD,有认识的导师的话,套磁都可以省了。”
“研究生那段时间写的论文投稿被拒稿拒到崩溃,压力太大了。”
许年道:“上坡路难走,所有人都是这样。”
“最近和导师联系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再读一个PhD。”
“燕湖吗?”
“不……Cambridge或者Oxford吧。”
“那国内呢,准备辞职了吗?”
“有打算了吧。”
“佩服你的勇气,我硕士是在Oxford,那边我很熟的,你相信的话,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谢谢。”
他们短暂交流了几句,宋苒走出来的时候挂在连漪身上,朝许年抬抬下巴道:“他谁啊,你们认识?”
“你好,我叫许年,和连漪是朋友。”他向宋苒伸手。
宋苒和他握了一下,笑道:“熟人啊,一块来玩啊。”
一群人一直玩到将近二点才散场。
抵不住灌,走出酒吧的时候连漪脚步已经开始打飘了,宋苒更过一点,几乎是被半拉着扛出来的。
宋苒另外两个朋友则在十二点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
许年扶着连漪,他朋友则扶着宋苒,走到门口的时候,宋苒指着马路对面,大着舌头道:“连漪,你看,阿斯顿马丁!”
连漪头疼。
她没有宋苒醉,只是走路有点儿飘,她扶着许年的肩膀说:“麻烦你帮我们叫两台车吧。”
“叫你朋友来接你们吧,不然打车回去也不安全。”许年说。
“朋友……”连漪从包里翻出手机,“那我叫人来。”
她在手机上点了好几下也没点到通讯录,她晃了晃头,只觉得一片眩晕。
脚下踉跄了几下,许年一把抱住了她。
“不好意思……”
“你要打给谁?”许年给她点开了通讯录。
“打给……”
是啊,打给谁呢。
想来想去只能打给沈思晏,可沈思晏在哪,会不会在学校,这么晚了,也一定早就休息了吧。
“对不起,我有点想吐。”连漪话一说完,她捂着腹部,扶着路边的垃圾桶立刻呕吐了出来。
许年拿出手帕递给她,连漪没接,许年撑住她,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和被沾污的衣领。
宋苒忽地大叫,指着马路对面道:“啊,大帅哥!”
当时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像是电影里的快镜头,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人一拳打在了许年脸上。
宋苒尖叫道:“你怎么打人?”
连漪留了两分神智,被人箍着肩膀不容反抗地揽进怀里的时候,她仰起头眯着眼睛辨认道:“沈思晏?”
“别碰她。”青年低哑的声音带着恨意朝另一个男人说。
许年捂着脸,酒Jing麻痹下感觉都有些迟钝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被打了,比他先还手的是他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就扭打成了一团,路边行人避退三尺,连漪只来得及抱住沈思晏的腰道:“别打了!”
可疯起来的男人哪那么容易制止住,连漪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她拉开两个人,抬手一个巴掌扇在了沈思晏脸上。
这一个巴掌将所有人都扇愣了。
手心还在发麻,连漪回过头怒视着他,问:“你疯了吗,沈思晏!”
沈思晏的脸被她扇得转向了一边,他舌头抵了抵脸侧的rou,转过头,蒙着水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连漪和他对视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