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角色的你
笑尘,我们离开了,火会熄灭吗?她担心地回望那浓烟升起地小坑。
“不会,等会把炭点燃了,火就会旺了。你只是小时候干过这活,我是从小到大都在干。所以我比你能干。”他笑望着她,很自豪的样子。
“你小时候也放鹅吗?”她依在他的臂弯里,仰起头问他。
“不但放鹅,还放几头牛。”他说。
“你很能干啊!”她由衷地说。
“不是我一个人,是我和外公一起。”
“我也和nainai一起放过牛,不过那时候很小,只有一点点印象。nainai一边放牛一边打柴。”
“我外公只是坐在田埂上抽烟,我去看那几头牛,不让它们吃了别人的庄稼。”
“你煨番薯的时候,你外公就去顶替你,是吗?”她问。
“不,我等牛吃饱了,休息的时候才去煨番薯。”
“你外公很忍心啊,他不让你玩。”她有点心痛。
“外公很疼我。”他说。
“那他为什么不帮你看牛?”她有点愤愤不平。因为她跟nainai去放牛,只不过去玩。
“我外公是个瘸子,他拄着拐杖,走动不方便。”他语气带点伤感“不过他的手很灵巧,会教我折纸灯笼,会编织蟋蟀笼,还会做弹叉。小时候家虽然穷,但我从不缺少玩具,全都是外公做的。”他想起了外公,两眼闪闪发光,仿佛又回到了快乐的童年。
“你外公还在吗?”她问,有点想亲近那位令他有快乐童年的老人。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他死的时候我都没去送他。我妈妈瞒着不让我知道。假期回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假期是我最不快乐的一段日子。他望着远方,伤感地说。
yin秋双手环抱着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她想把他的伤感转移到自己身上。
方笑尘轻抚着她的秀发,叹了口气,说:“外公曾是我最爱的人,虽然我也爱妈妈,但她较严厉,没有外公慈祥。但凡我受了什么委屈,总是向外公倾诉,被妈妈惩罚,也是外公解围。虽然他瘸了,但他是我小时候的依靠。印象中的外公很坚强,很随和。他的瘸腿在换季的时候痛得他坐卧不宁,但他轻易不会吭一声,只是不停地为我做玩具来分散注意力。后来我发现,我最多玩具的时候就是外公腿痛的时候。他虽然很痛苦,却把快乐留给了我。我叫他去看医生,他总是推说那是老毛病,打针吃药没用,弄不好被针药搞坏身体。其实他是想把钱省下来留给我和妹妹上学。现在我有能力令他颐养天年,而他却不在了。‘孙’欲养而亲不在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而偌大的的旷野中却再也找不到他曾经的依靠。
yin秋静静地聆听着,她知道此刻最好什么也不说,让他尽情地宣泄,让他慢慢地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她突然觉得很幸福,在这样寒冷的旷野中,静静地聆听所爱的人说着伤情的话,向她呈现他并不坚强的一面。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是多重角色的。当他宠溺她时,她像她的女儿;他迁就她时,她像个妹妹;他与她聊天,讨论问题时,她像个朋友;她依赖他,思念他时,她是个恋人。现在他向她诉说着他心底的遗憾与伤情时,她像个母亲。
她紧紧地抱着他,她要呵护他。如同呵护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子。她伸出手去轻抚他蹙着的双眉,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他脸。他一怔,把迷茫的目光收了回来,定定地望着面前这个带着一脸圣洁光辉的女子,她竟然在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向他献上了她的吻。
“谢谢你,yin秋。”他的声音带着一些嘶哑。
她向他展现一个明了的笑容,摇摇头说:“谢谢你信任我,让我知道你内心柔弱的一面。”她说着要紧握他的手,但怎么也握不了。因为他的手比她的大很多。她有些急了,他却轻轻地笑了。他反手把她的手握在里面,说:“yin秋,我已没事了。谢谢你!”他深情地凝望她。她被他看得发窘,眼光躲闪着,脸却越来越红,嘴里说着,“没什么好谢的,我又没帮你什么忙。”
“你有。”他肯定地说。
“你说有就有吧!。”她息事宁人,她不想再在这问题上纠缠。羞死了,刚才竟情不自禁地吻了他。
有爱情,做叫化夫妻也幸福
笑尘,我们看看麦田里有没有蚱蜢,好不好?”她想用其他事情来为自己解窘。
“好,你要多少,我为你捉。”他知道不能再为难她。
“我不要,我只是想看看冬天有没有。”她说。
“有,不过没夏天多。”他说着拨开麦苗,果然跳出几只瘦小的蚱蜢。
yin秋也拨开麦苗去赶出藏在里面的蚱蜢。她沿着田埂边走边赶,把刚才吻他的事情忘记了。冬天的蚱蜢果然比夏天的瘦得多了,小小的身形,像根草芯,却不失轻盈,想要捉住它们也不容易。她不忍心踩死麦苗,只是拿着根枯草走在田埂上对着那片绿油油轻拂过去。枯草所到之处就泛起涟漪,不由得使人想起草浪。
“yin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