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秋呆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她问了旁边一位男子卫生间在哪里。她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离座的理由。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上洗手间,大概谁也不会想到她是去擦眼泪的吧。
在洗手间里,yin秋把自己关起来,她一遍又一遍地把泪水抹去。但刚抹掉,新的又涌出来,仿佛缺了堤坝一样。她放弃了,决定不去抹了,就让它流个够吧,泪水也有它要流的理由。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堵塞在胸口的一团气慢慢消失了,眼泪不再涌出来。yin秋洗了把脸,轻涂了润肤霜。她不愿让别人发觉她有哭过的痕迹。当她再次踏进娱乐室时,她看到室内的大灯已关掉,只有昏暗的小灯亮着。台上也结束了活动,已经换上了舞曲。一张张圆桌移向了两旁,腾出空间作舞池让人跳舞。yin秋想找回刚才坐的位置。
一位年轻人向她迎上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柳小姐,我想请你跳舞。”
她认出是刚才同坐一桌的男子。出于礼貌,她答应了。
他们踏着舞步,轻轻地旋转着。yin秋越过男子的肩膀,远处昏暗的灯光下,方笑尘正和一个苗条的女子跳着舞。他们一边轻轻摇动着身躯,一边轻声交谈着。也许他身材颀长的缘故,女子说话时要抬起头望着他,而他也略微低头笑望着她。显然他们舞步默契,情感也投入。yin秋的头被一阵晕眩袭过,她努力定了定神,把目光调向别的地方。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在一个陌生男子肩上流泪了。
舞曲是优美的,年轻男子舞步娴熟,也带得很好,但yin秋却希望这支舞曲尽快结束。她想尽快离开这个令她流泪的地方。今晚的联欢与她无关,今晚的快乐也与她无关。
仿佛过了整个世纪那么漫长,舞曲终于结束了。yin秋对男子说:“麻烦你告诉笑尘我要先走了。”
男子有点愕然,笑笑说:“舞会才开始,不玩多一会?”
“我明天还要上班,回去要准备一下,你们要玩得开心。”yin秋笑着向她挥挥手。
她快步走出了娱乐室,她要在眼泪流出来之前离开这里。她步履匆匆,仿佛逃亡一般。
下到二楼,她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轻轻舒了口气。
“yin秋,你要走了吗?”方笑尘在后面追上来。
“是呀,我找不到你,只好让你的同事告诉你。”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担心你会不习惯。”他温柔地说。
他一直都在看着她,那有看到她流泪吗?
yin秋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牵起她的手,手很冷。
“你的手很冷。”
“是呀,感到冷所以我要走了。”她语带双关,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此刻她感到被他牵着不舒服。也许是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其他女子体温的缘故吧。
“笑尘你回去吧,晚会还没结束,剩下的节目还要主持,我自己可以回去。”毕竟他曾经帮助过她,她不能做得太过分。她要维持最起码的礼貌。
他凝望着她,“我送你到楼下。”他紧握她的手,不让她再挣脱。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走出了这幢大楼。
“我要回去了,再见。”yin秋笑着向他挥挥手,笑容有点飘忽。
“晚些我给你电话。”他温柔地说。
“不用了,今晚有点累,我会早睡的。”她边走边说,声音被风吹得远去。
她快步跑开了,扬手叫了辆出租车。随着汽车的启动,方笑尘在路旁呆站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
她要回到她的小屋里,那里虽然不是家,却是她唯一可以疗伤的地方。今晚她受伤了,她要回去舔伤。
深秋的夜晚很清冷,yin秋倚在窗旁,抬头望着夜空,月亮很圆。金黄的圆盆悬挂在宝蓝的夜空,显得耀眼夺目而又那么骄傲。谁说月朗星稀?今晚的联欢会是众星捧月!
方笑尘就像一轮孤傲绝lun的明月,他的四周早已不乏环绕的星星了。yin秋今晚却做了一颗遥远而黯淡的星星,她为此而懊悔。方笑尘这样的帅气的才子怎会缺乏女子的追逐呢?
yin秋剖析这段日子以来对他的感情,发现自己除了对他怀有感恩之情外,还无可救药地深深爱上了他。
夜已深了,他并没有打电话来,她感到很失落。是自己叫他别打过来的,现在却又如此的辗转。他原来就是位被无数女子追逐的才子,又怎会在别人拒绝后还肯低声下气呢?
今晚是她与方笑尘认识以来的第二次见面。在那遥远的地方,他们曾经走得很近,那是因为她的无助吧。她羞愧于自己竟然把一份好心的同情当成了爱情。原来她所有的感觉都是错觉。只因自己爱上了他——一位被众星环绕的帅气才子。而他并没有爱上她——一颗遥远而黯淡的星星。
今晚的联欢是他特意邀请她参加的。这些日子的交往,他已觉察到她爱上他了。只因他的极好修养令他不忍伤害她,因此他选择了含蓄的暗示。原来他只把她作为一位朋友看待。
yin秋很感激他的暗示,很感激他如此照顾自己的自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