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磊磊已敏感想到刚才小叔说的话,倒吸一口冷气:“你继母……那也就是林二少的母亲吧?”
林亦瑾道:“是,她和我父亲带着妹妹在国外治病。”
褚若拙道:“所以到底当时是什么仇什么怨,他一见到你就把你拒之门外?既然都这样了,你也又何必打扰他?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我看晓冬一个人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亦瑾,虽然你是我老同学了,但是既然你母亲也都不顾他了,为什么你还非要回来找他?”
林亦瑾苦笑了声:“他是我的初恋。”
褚若拙噗的一下把嘴里的酒全吐了出来。
盛磊磊也吃惊看向林亦瑾:“所以之前在国内是听到点风声说你喜欢男的,后来你出国了这事也淡了……我以为是风言风语呢。”
林亦瑾苦笑:“当时国内同性恋婚姻尚未通过,我那时还年轻,和他朝夕相处,发现对他有了兴趣,那时候我性情傲得很,他脾气温和,却在这方面没怎么开窍,我刻意引导他……他懵懵懂懂被我带上了歪路,却不小心被家里人发现了。”
“事发后我父亲大发雷霆,我当时叛逆期,年轻气盛,吵架后就回了外公家住了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他一个人留在那个家里,面对盛怒的我的父亲的是什么压力。我继母——性情柔弱,什么事都以我父亲为主,当晚就割了腕被送去医院救治。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家,高中都没有读完。”
“我找了他一段时间没找到,我那时候太年轻,手里没什么人,当时也没想到外公这边看着慈祥,其实也是反对的,只是表面没表现出来罢了。我用的舅舅那边的人手找他,怎么可能找得到。高中毕业后,我就被父亲送出了国,就此断了联系。”
褚若拙捏着酒杯,看着林亦瑾,喃喃道:“林亦瑾……你这事,做得可真是太不地道了。”
林亦瑾脸色平静,漆黑眼珠子却仿佛在淬着火:“我当时年轻,也以为只是年少时一时的迷惑,后来……隔了这许多年,我也交过新的男友,很快就分了手,谁都不是他,我再也忘不掉他。”
“若拙,和你说那什么吊桥理论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是他——后来我看了视频,认出了他。然后我再也没办法安睡,这么多年,我才找到了他,我没办法再面对自己的心。”
年少时的遗憾,最后变成了心中的尖刺,夜夜刺着心。
多年刻意遗忘,刻意不再回国,刻意与父亲生疏冷落和报复。结果都在看到褚若拙的视频后,往事终于坍塌下来,从一个雪球,变成了雪崩,将他整个世界掩埋。
他再也无法按照过去的打算,平静度过余生。那个人就在那里,他必须回来找到他,弥补所有少年时候的遗憾,补偿他,爱护他,挽回少年那残缺的遗梦。这样他的人生才能重新完满无憾。
褚若拙想起禤晓冬的确和他说过去和再嫁的母亲住的事,心里酸涩,一心只替禤晓冬抱不平:“他现在过得好好的,林亦瑾,从前你爸你外公反对,你不会以为现在他们就不反对了吧?你之前非要留在国外不肯回来,他们拿你没办法。现在你回来,又去和他一起,不是给他招祸吗?他们拿你没办法,但是要对付晓冬一个无依无靠的还是简单吧?”
他将酒瓶放回去,找了杯冰水喝,一边摇着头:“你还是让他安安静静的吧,他现在小日子过得多美?自自在在的,你何必去给他添麻烦?”
盛磊磊忽然笑了声:“有褚少照应,还有我小叔在那里住着,任谁要作什么也不好做的太下作,林少今日这场苦rou戏,实在是演得七巧玲珑心啊。”
褚若拙瞪大了眼睛,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你在这儿等着我们呢!林亦瑾!我就知道你读书的时候就比我多一百个心眼,现在也这样?”
他回过味来,心里忽然百爪挠心,林亦瑾故意给他说这段往事,明摆着是要绝了自己之前坦白的那点念头,他这么摊开说话,自己哪里还敢再对禤晓冬起一点心思?虽说自己却是早就淡了那点念头,但林亦瑾这显然就是防范于未然,对禤晓冬可见是在乎得紧了。想到这一点可能,他心里又是一阵烦闷,既心疼禤晓冬,又对林亦瑾心情复杂。
他看了看林亦瑾,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盛磊磊,忽然想到盛磊磊当初莫名其妙针对禤晓冬,是不是对这事有些了解?盛磊磊是在寰京长大的,工作才来了静海市,林家势大,在京里也有产业,但关键是联姻的是夏家,林亦瑾据说小时候和外公居住,和盛磊磊在一个大院玩过,很早就些交情。自己家是长居静海这边的,家里纯经商,和他们到底隔了一层。
盛磊磊并不知道褚若拙在那里莫名其妙把事情想歪到别的地方,他只是脑海里快速闪念,想到今天小叔说到一半的话,那时候小叔就猜到禤晓冬和林家这层关系了?不然为什么想让自己查林亦瑾的继母……
林亦瑾苦笑了声:“我对不住他,我如今也只是顺水推舟,我只希望补偿他,我知道你们断不会为了我做什么,也对我冷了心,但是禤晓冬无辜,他和你们的相遇也是无心,今日坦白,固然也是有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