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白云深处走,景致越是奇妙,居然有五色溪水,绿玉般的岩石,莫说普通山中无此景色,就是皇家的园林苑囿也没有这么神奇的景物。仿佛此间已不是凡俗,真的到了蓬莱仙境一般。
荆成则越走越是心惊,这里的确已经入了禁区,否则那绿石如玉,若在外山不被凿了卖钱才怪。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丝竹锣鼓之声,荆成一听,腿肚子就开始抽筋,心道天啊,可别真的乌鸦嘴说中了,今日又碰见他们,便磨蹭着不肯走,想带杨延等绕另一条路避了开去。杨延却是满心好奇,不容荆成绕路,逼着他带路。
众人下了马,悄悄靠了过去,拨开林木一看,见前面空地上铺着红毯搭了戏台,正演着傀儡戏,戏台对面有一座蝉翼纱帐,帐顶结着金花,一位衣着素雅的年轻公子坐在里面,周围是一群美貌侍女清俊仆从团团侍奉着,一群人眉开眼笑地正在看戏。
杨延等人在林间倒抽一口冷气,有人低声道:“老天,妖怪也搭帐子看戏!”
他这一句话却惹了麻烦,紫葳洞中的群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闯禁区,都在忙着服侍洛瑶卿,没发现有人靠近,他这句话声音虽低,却已经惊动了对方。
紫烟一双美目波光流盼地一转,又提起鼻子来嗅了嗅,悄悄对小舟道:“不对,有生人进来了,你快带些头目洞丁将他们驱赶离去,莫要弄出大动静,千万别惊了公子。”
小舟咬牙道:“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仙山禁地岂是他们能进来的?若不是怕吓到公子,定将他们抓回去好好教训一番。”
说罢领了人从帐子后面悄无声息地绕了过去。。
杨延望着远处那怪异的景象正暗自沉yin,忽然面前凭空冒出一簇人来,为首乃是一名绿衣女子,她容貌本来十分俊俏,但此时面如严霜,横眉冷目,却看着满含煞气,不再娇俏可爱。
她压低声音叱道:“你等是哪里来的愚顽之人?此乃禁地,岂是你们可以擅闯?还不速速离去,否则我家大王家法严厉,定将你们拿回洞中当猪羊rou吃了,如果有得剩,还要晒干防天Yin哩!”
那些久历凶险的皇家禁卫听了,倒把先前的惊愕抛开了,满怀愤怒之意。
杨延却不愠不恼,笑盈盈地悠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山怎的就成了你家的了?难道要占山为王不成?你们擅自杀伤人命,若拿到官府中去,定要问个重罪。”
小舟登时被气得满脸通红,哪有凡人敢对妖仙如此无礼?
她正要再行斥责,旁边一个妖兵头目道:“我把你们这些凡人异类,你且听好,我家大王不同凡响,这八百里凤凰山哪管什么人间王法,全以我家大王为尊!我这山中的仙兵,南岭五千,北岭五千,东路有一万,西路有一万,巡哨的四五千,把门的一万,烧水打柴的无数,共有四万八千群Jing,这都是有名带牌儿的,专在此吃人,如果满山的兄弟都聚齐了啊,只怕你们这一点人rou还不够塞牙缝儿的!”
杨延久历世事,见他们说话都压低了声音,而且手中的刀枪只是虚晃,就知道他们有所顾忌,不愿当真动手,便呵呵一笑,道:“刚才说吃不完要晒rou干,后来又说不够塞牙缝儿,真不知你这山上到底有多少人丁。那边的公子倒甚是清雅,不像你们这样粗蛮无理,且让我去会他一会。”
说着便要往里硬闯,小舟一见吓不退他,而且对方又要强入,便厉声喝道:“小的们,都现出原嘴脸来!”
这帮妖兵纷纷把脸一抹,一个个都是青面獠牙,赤毛黄睛,三分人七分兽,好不吓人,直惊得马匹咴咴直叫,那些侍卫虽然胆大,但对着这些奇形恶貌的妖魔鬼怪却也有些忐忑。
杨延自恃天潢贵胄,夷然不惧,翻身上马便行。
小舟见今日果然遇上不要命的了,手下再无法留情,掐动十指正要作法,忽然杨延脖颈中一枚白玉莲花观音像形状的坠子放出一道柔和却有力的光晕,生生将她的法术逼了回来。
小舟惊得连连后退几步,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白玉坠子中隐隐透出佛家的咒文,虽不刺伤妖体,但却让Jing灵施展不出法力来,如果要拦阻他只能用武技了,但这样却又会惊吓到洛瑶卿,两厢为难之下,只得让妖兵们又变回人形,紧紧挟着杨延等人过去了。
这边的喧哗洛瑶卿已经发觉,他问紫烟道:“那边怎么了?什么人那么吵?”
紫烟笑着安抚道:“想必是在外巡查的洞丁在禀告事情呢。”
洛瑶卿只当是山中的事务,这些事他一向不懂,胡灵也总和他说不要管这些无趣之事,他便只当无事,继续看傀儡戏。但过了一会儿,那里吵闹更甚,接着更有一队人马奔了过来,这可让他吃了一惊,在山中这些日子可没见过谁这么无礼的。
紫烟眉头一皱,看来这些人有些棘手,小舟竟摆不平他们。
她飘身向前,娇脆婉转地问:“何方人士擅闯山场?半点礼数也不懂吗?”
杨延勒住马匹,看到前面立着一个高挑婀娜的紫衣女子,只见她粉腮生晕,杏眼含威,瞧那气势风度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