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到京了?”
“是,陛下,安王爷说等会便来觐见。”
皇帝一下朝就听说了这个消息,心中原本的忐忑在这一瞬间顿时就变成了惊慌失措。
要是让五弟知道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一顿打肯定是免不了的。
皇帝心中期待五弟的那顿打,但事到临头,心中却难免有些担忧,万一五弟直接生气了,再也不理会他了怎么办?
而他的五弟,比他预想中的更早知晓,也知道地更多,此时正坐在马车里,慢悠悠地往宫里去。
萧凌单手支颐,把腿在座椅上伸直了,似在小憩,但实际上则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教训他那不听话的皇兄。
马车突然停了,萧凌眉头轻蹙,但仍未睁开眼睛。
“主子,是御史大夫贺大人。”车夫掀了门帘轻声说道。
“何事?”萧凌抬高音量,这话自然不是问车夫,而是问御史大夫贺柏舟。
站在马车外的贺柏舟听到那声熟悉的嗓音,腿便软地一塌糊涂了。
“今岁三月,王爷说的事,柏舟已想通了。”贺柏舟低着头,声音发颤。
“上来吧,让你的人滚。”萧凌睁了眼,从夹层里拿出一本书,是本诗集,封面上空无一物,不知作者是谁。
一上马车,贺柏舟便跪了下去,俯身以额贴地,这般大礼,让萧凌也愣住了,但旋即又觉他蠢笨得可爱。
说让他跪,可没说让他行这么大的礼啊。
萧凌笑笑:“鹤洲这是何意啊,鹤洲不是说过,这辈子,只跪天地跪君父么?”
鹤洲是贺柏舟的字,贺柏舟心中颇喜,去岁冬至,他与萧凌初遇时,萧凌虽知他是御史大夫,却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但话里的意思却让他惶恐,今岁三月他希望能上萧凌的床,萧凌却让他跪着服侍,那时他气势汹汹地甩下一句:“我贺柏舟,此生跪天跪地,跪君跪父,不跪旁人。”然后便走了。
后来他回味着萧凌那句“跪下”,心痒难耐,恨不得日日跪在萧凌面前,却因着面子不敢去萧凌面前收回前话,再之后便是萧凌领命出征。
北方战事凶险,贺柏舟担忧不已,生怕萧凌遇到什么不测,今日见到萧凌的马车,思念之切,半分犹豫也无,只想跪下来,哪怕周围尚有人在。
“王爷取笑柏舟了,王爷便是柏舟的天地。”
贺柏舟声音低沉,说起这话时仍是不卑不吭抑扬顿挫,与在朝堂上时并无差别,再加上他现在朝服未脱衣冠楚楚,却又是为着萧凌行了这般下贱事,萧凌的兴趣一下子就被他勾了起来。
“我可没答应。”萧凌拿了个橘子随手一扔,砸到贺柏舟的肩膀上。
贺柏舟吃痛,闷哼了一声,仍是以额贴地的姿势,语气中似乎有些害怕:“可是王爷不是说——”
萧凌打断了他的话:“那是三月,现在已经九月了。”
“殿下……”贺柏舟直起身子,“那要怎样,怎样您才肯收了我。”
萧凌瞧见他脸上已有了泪痕,双眸水波荡漾,无意中透出脉脉含情,勾着萧凌的心,让萧凌心中忍不住轻叹了一句,这御史大夫可真是个天生媚骨的娇气娃娃。
不过柏家书香门第,贺柏舟又是嫡长子,身份尊贵,想必是从小娇惯坏了的。
贺柏舟父母从舍不得委屈他,处处护着他,萧凌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能舍得呢?
见他落泪心便软了。
今日先饶过他,等来日养熟了再好好折腾。
“阿许,走吧。”萧凌先对车夫说,而后才向贺柏舟道,“先脱了衣服跪着吧,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浪费时间。”说完便继续拿起诗集看了起来。
“是。”贺柏舟解开系住冠帽的绳子,取下放在一旁,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主人。”
“嗯?”萧凌不解,还以为贺柏舟有什么事要说,等了一会儿,见他仍自顾自地脱衣服,便有些不耐烦,“叫我做什么?”
“啊?”贺柏舟抬起头,一脸迷茫,眼里水汪汪的,“我没叫您啊……”
“罢了。”萧凌又挑了个橘子,和块手帕一起递给贺柏舟,“剥了喂我。”
贺柏舟接过来,他衣服才脱了一半,剩下一半挂在身上不lun不类的,却不敢再脱,拿手帕擦了手,将橘子剥开,跪行上前,取了一片递到萧凌嘴边。
“主人。”贺柏舟小声说,刚刚他听车夫与侍卫言语,马车已进了宫城,他心中害怕,不敢大声说话。
萧凌知他心思,扬手打向他的屁股,一声清脆的“啪”回荡在逼仄的车厢里,贺柏舟顿时羞红了脸,把脸埋进萧凌怀里。
萧凌也不怪他放肆,柔声道了句:“我饿了。”
贺柏舟软软地抬起头,又拈了一片递到萧凌嘴边,萧凌微微偏头,道:“蠢货,规矩还得我教你。”
贺柏舟被萧凌骂作蠢货,羞愧地无地自容,他从小受惯了表扬,众人都夸他少年天才,还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