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两人没有相遇在最该相遇的时间里。卢熙泽永远也无法忘记许萍最后看他的眼神,绝望却平静。想必那时候她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归途,而自己却没有预料到,而是自私地离开了。
诚然,他恨过许萍,恨她背叛过自己。在真正面对阿胡之后,他理解了许萍的无奈。对于那样一个人,许萍最初为了自己求他就已经埋下了祸根。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初他肯原谅许萍,并且要求黎姐放过她,会不会黎姐看在利益的分上会让许萍跟自己走?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这份亏欠自己只有用别的方式来还了。
只是还了这分亏欠,就极有可能对宁小蒙造成另一份亏欠。他在是否为许萍报仇的矛盾中常常失眠。于是在每个失眠的夜里,他会偷偷抱着熟睡的宁小蒙,享受暂时的平静。
话说阿胡住在外二已经将近一个月,人已经醒了,气管切开也已经封管,只是仍然只能躺在床上,也不能说话。刚开始黎姐还经常来看看他,后来见他一直也没什么起色,就渐渐少来了。只有阿胡的老母亲一天24小时在照顾他,宁小蒙看她经常一个人抹眼泪。自己的儿子被撞成了这个样子,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警察立了案就再没了下文。阿胡妈心里一定有万分苦楚无处诉。
宁小蒙想起电视里的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走上黑社会,不是见刀就是见血。
闲暇的时候,宁小蒙会和她聊聊天。阿胡母亲告诉宁小蒙,她就阿胡一个儿子,丈夫早早就过世了,年轻的时候为了赚钱养他拼命打工,疏忽了对阿胡的管教,直到后来阿胡误入歧途已经为时已晚。阿胡母亲气得把他赶出家门,断绝母子关系。这次天降横祸,终究还是天下父母心,撇去旧恨小心地照顾他。好在阿胡是黎姐手下的得力干将,平时挺受黎姐器重的,把医疗费用先全部垫上。
宁小蒙听着阿胡母亲的叙述。心里对阿胡多了一丝怜悯。任你平时如何横行霸道,手段残忍。一旦进了医院都得任人摆布。人常说两个地方是没有自由的:一是监狱,二是医院。一个Jing神受禁锢,一个身体受煎熬。黑社会最经常的两个归宿就是这两个地方,却偏偏还有那么多人加入那样的组织。
许萍若知道阿胡是这样的下场,不知道她在天之灵会做何感想?
宁小蒙安慰着阿胡母亲,忽然觉得身后有人,一看,许杰提着一篮鲜花站在身后。
“你鬼啊,走路都没声音的。”宁小蒙不由得就想起电视剧里,轻功了得的高手走路都是没声的。
“宁小姐,你也在这?”
许杰很少来看阿胡。每次黎姐来都是一个人,他都是在车里等。尽管知道他是道上的人,但是他那张脸实在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宁小蒙是典型的色女,美男当前,岂有不看之理?心里暗叹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人如果走正道该多好。
“哦,刚过来换瓶,你们忙,我先走了。”
“不急啊,宁小姐。我们谈谈?”
宁小蒙疑惑地看着许杰。心里暗想他们可以谈什么?了解病情问经管医生最清楚了。不过许杰俊朗的脸上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拒绝。宁小蒙脸一红,点了点头:“好啊。”
“宁小姐,对于上次的事,真是抱歉。”
宁小蒙知道他说的是化妆品的事。赶紧说道:
“没事,上次也道过歉了,还让你破费了一千块。”
“这是应该的。宁小姐做护士这行多久了?”
“一年多吧,不久。”
“哦,那依你之见,阿胡这种情况康复的可能性多大?”
“这个,你最好问医生吧,我也不大清楚。脑外伤不好说的,有的人走着出去了,有的人永远都变成植物人了。他进来的时候还合并其他外伤,能活下来都很不错了,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要看他自己了。”
“哦,这样。对了,最近卢总在忙什么?”
对于问到卢熙泽,宁小蒙马上警戒起来。生怕他们想对他不利。
“没忙什么啊,反正就他公司的事,我一概不管的。”
“看来卢总美人在怀,倒是收敛了不少。”许杰若有所思地说,“宁小姐,回去的时候跟卢总说一下,就说许某人想他了。”
宁小蒙闻言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卢熙泽跟你又不熟,你想他做甚?但还是客气地回了一句:“哦。我代他谢谢你了。”
许杰把花篮放下,和阿胡母亲客套了几句。说着就要离开了,临行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阿胡。宁小蒙注意到他眼神里竟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
轻蔑?
对,就是轻蔑。许杰对一个躺在病榻上的人投去这种表情做什么?宁小蒙疑惑地揣测他的心思:估计他是看不惯平常阿胡那飞扬跋扈的样子,看他现在像个窝囊废一样躺在这,所以投去这样的眼光?
回到家,宁小蒙说了今天见到许杰的事。
“他让我告诉你:他想你了。”说着宁小蒙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他不会男女通吃吧?”
卢熙泽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