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所有的人,立于城门上,死守王城”
“是”探子退下。
朝中又是一片人声鼎沸。
王不耐烦的走出大殿,我尾随其后。
“王后,你说这整个王城像什么?”王拉着我的手站在高台上。
“像一个被施了诅咒的囚笼”我看着夕阳下被烟雾笼罩的王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王揽着我的肩,柔声问。奇怪,他竟然没有生气。
“因为这个地方会使人变得残忍,暴烈”
王放在我肩上的手抖了一下,很轻微,我却能够感觉的到,谁让我有天生的敏感呢。“残忍、暴烈?王后指的是谁?”
“啊?”我吃了一惊,刚才的那句无意识的话显然让他有些薄怒了,我可没有岷山二女那种与他对薄公堂的勇气,我还要等着回到山谷去享受我那世外桃源呢。“我说的是……是那些叛党和逆臣,为了这座王城无休止的争夺”
王点点头,赞同我的意见,眼中又流露出一丝不屑“就凭他们也想谋朝夺位,简直不知死活”
“王,你真的那么有信心能够度过此劫么?”看到他依旧这么自信满怀,我忍不住有些挑衅的问。
王扭过头看着我,而后又松开揽在我肩膀上的手,脸上有一抹不安的神色。他缓缓坐下来,低着头,被风吹乱的发丝盖住了他的眼睛,我可以感受的到他此时的无助和难过,我有点责怪自己太过残忍了。
“孤没有把握能够度过此劫,这几日孤有一种越来越强的不祥之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王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我“妹喜,如果孤真的错了,失败了,你还愿意留在孤的身边吗?”
我也坐下来,拉住他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说“王,你没有错,是这座王宫禁锢了你”
他叹息着点点头,幽幽的说“是呀,记得我五岁那年,我的父王带回来一群奴隶送给我,我给他们饭吃,给他们水喝,还给他们衣穿,他们不但不感激我还背地里说我的坏话。有一日被我的父王撞见,他把那个造事的奴隶抓了起来,吊在房梁上,让我处死他。我哭着说‘不’,父王失望的骂我‘懦夫’。父王走后,我偷偷的把奴隶放下来,他却趁我不注意拿刀劫持了我,最终他被潜藏的侍卫杀死。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决不能姑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从那以后,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任何反叛、不忠的传言传到我的耳中,我都会想办法消灭它。其实我是害怕的,我害怕哪一天又有一个人拿着刀挟持着我……”
王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脸上有些许晶莹的ye体滑落。
王在哭!我突然难过起来,心里隐隐作痛,这个神一样的尊贵的男子何时流露出这样的感情,怪不得有人说过越是坚强的人他的内心越是脆弱。
“王……你……”
“没事,只是被风沙入了眼睛”他扬起头,骄傲的看着我,刚刚的悲伤之色顿时全无,如果不是他脸上有残余的ye体,我真的怀疑是我的错觉。
“哦,那就好”我重新靠在他的肩上,我们坐在王宫最高的阁台上,看着日落。这一次,将是我今生难忘的,是我躺在王身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和安心。
“妹喜”王轻唤,“孤一直是爱你的,孤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恩”我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王,如果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你就离开吧,离开这王城,去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安静的生活”
王没有回答,我的脸上落下一滴泪滴。只有一滴,便足以凉彻我的心底。“既然如此,何必当初……”我在心底暗叹。
天空中不时飞过一只叫做Yin霓的鸟,叫声响彻天底,据说这种鸟是神鸟,他的到来将预示着灾难。王的手很凉,像一块尘封在海底的冰块。
战争没有在预期中到来,这是大家所没有想到的,王城上守候的士兵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们等在这里已经七天了,绷紧的神经就快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为何这么多天还没有动静,我在心里打鼓,不知道商汤、吴围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启禀王,探子来报”太监拖着尖锐的嗓音说道。
“让他上来”王站在王城上背着手说。
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走上城楼,眉宇之间透着稚气,他低着头说“禀奏王,伊尹大人派我来报,敌军在城外发生内乱,已经班师回朝了”
“什么?回朝……”
“内乱?撤退了……”
将士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欣喜之色无以言表。王深深的迂了口气,露出久违的轻松,轻蔑的说“叛军永远是叛军,成不了大统”
探子退下的时候稍稍抬了下头,我看清了他的脸。这一看差点没有吓得我从城楼上摔下去,竟然是他!那个昔日在吴卓的军营被我骗过的年轻士兵。
他怯怯的看了我一眼,慌忙退下去。我全明白了,这一定是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