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陆枝枝慌不迭的答应,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跳上台阶,小巧沉重的步子惊扰到单元楼的声控灯,可走到一楼的一半,她又停了下来。
“干嘛停下?”要他送?
小屁孩,这么麻烦?
“不是。”陆枝枝小小地吸了吸鼻子,“我刚刚……没记清你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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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nainai,nainai。”
陆枝枝站在门口,小小地敲着绿色的防盗门,门后的人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拿了把菜刀,像是回应一般地问,“谁啊?”
“我啦,枝枝。”
“枝枝?”陆nainai惊喜地叫了一声,跛着脚赶忙来开门。
陆枝枝震惊,指着陆nainai手里的物理武器正要叫她当心,结果陆nainai二话没说,赶紧抱上来。
“哎哟,枝枝,nainai可想死你喽呜呜……”陆nainai一边像个小孩似的哭兮兮拍着她背,一边又伸出刚刚才碰过青椒的手擦眼泪,一个没注意,把眼睛给迷了。
“哎哟。”陆nainai哀嚎了一声,差点没哭出来,陆枝枝局促的掏shi巾给她擦眼睛,陆nainai却摆了摆手,说自己才不用这些洋玩意。
“啧,什么鬼辣椒,这么冲。”陆nainai一边抱怨,一边紧紧闭住辣红的眼扯过陆枝枝进屋,给她安置了一个新位,“枝枝啊,你怎么回来啦?”
怎么回来了?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可真是一言难尽。
告诉nainai,她前两天和爸爸妈妈谈崩,一怒之下就逃了回来?
告诉nainai,爸爸妈妈在她高三的时候偷偷离婚,高考完以后才告诉她,他们已经离婚5年,财产都分好了吗?
告诉nainai,爸爸妈妈在自己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堵在她面前吵得不可开交,一边争执她到底要读什么大学,一边翻旧账说对方的不好吗?
陆枝枝不懂,爸爸妈妈明明都是社会上受人敬仰的Jing英,人上人,怎么会不懂道理,永远把最美好的一面留在外边,最差劲的一面留在家里呢?
家人也是人呀,为什么一定要撕破脸皮,露出那面血rou模糊?
陆枝枝轻轻地笑了一下,“没啦,就是想nainai了,想回来看看。”
她的情绪陡然暗了下来,想着,如果真要是去了国外,那还能再见到nainai和昔日的好友吗?
爸爸和妈妈的意思,都是要她移民,以后除了春节什么的就别回来了。
可她不想,至少面前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家,她是没法离开的。
“好,好,好。”因为爸爸妈妈都还在加州,有时差,所以陆nainai也很少和他们联系,她视力不好,没琢磨出陆枝枝表情上的不对,只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饿不饿。
陆枝枝强忍住伤感,摇头说不,说了声自己想洗了个澡就熟悉地钻进浴室里。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白色的莲蓬头,微醺的黄色白炽灯,绿白相间的条纹瓷砖墙上隐隐地裂开一个大口子,露出有关水泥狰狞的一面。
啧。
她忍不住皱眉。
nainai还是这样,节俭得吓人,这儿洗起澡来这么冷,暖风机供暖也这么差……怎么还不修修?
来把钱存着干嘛?
陆枝枝叹了口气,草草地开始冲澡,和丁花打起了电话。
“喂,花花。”丁花那边很吵,很噪,好像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我到了。”
“到了?”丁花略带醉意,“谁接你的啊?”
“……”得,这懒鬼之前肯定是在糊弄她,连喊人来接她都懒得喊了。
“出了点乌龙,坐人家的车来的。”
丁花抽了口烟,捂着耳朵声嘶力竭地喊:“谁啊?谁的车坐得下大小姐你啊?”
“啧。”陆枝枝忍不住皱眉,开始草草的冲洗掉头顶的泡沫,措了很久的词,才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
她猜想,肯定人如其名。
又暴躁又冷漠,肯定叫什么暴龙之类的。
反正,不可能带有什么“文”字儿啊,“礼”字儿啊之类的。
“哟。这不是天降良缘呢嘛。”旁边来了个男人,暧.昧地往丁花身上蹭,丁花舒服的叫了一声,听得陆枝枝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她慌忙把电话音量调低,生怕nainai听见误会了。
笨女孩,一考完就开始放纵了,真是的。
“什么天降良缘?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陆枝枝挑眉,“而且,他可一点都不喜欢我。”
男孩子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凶巴巴的嘛。
更何况他们才见了一面,能有什么良缘不良缘的。
“枝枝啊,这你就不懂啦,我学过小六爻啊,刚帮你掐指一算,算出您今天必定天降喜事。”丁花窃笑,“还不赶紧抓住机会,别人这些男人跑了?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