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我是少年时期的好友。
江、容两家曾是邻居,父辈交好,连带着小辈都熟悉起来。我生性喜静,其他富家子弟骑马射箭时,我都孤身一人品读字画。江澈也不爱那些马上功夫,一来二去,我们便在一群世家子弟中率先成为好友,熟悉起来。
我16岁时,江家被一奴仆指认通敌贩国,圣上震怒,派时任大理寺卿的我父亲审理此案。父亲审案时不徇私情,带人搜寻江府,上上下下翻了个遍,找出不少与北漠往来的信件,经比对,也确实是江大人的笔迹。于是,此案就以江家勾结北漠为定案,江家所有成年男子全部斩首示众,未成年的男子与女子卖身为奴。江澈也因此被送去了清风楼,做了清倌。
我不知江家的陷落与父亲有何关系,也不知在此种情景下,我和江澈该如何对待对方。两年一过,物是人非,我继续做着大理寺卿家的小公子,而江澈则成了清风楼的头牌,我只能从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得知他的消息。
昨日陆盼与陆川如此折辱我,我不愿再与他们相见。看到陆川头上那条好感度时,我又不免担心他们会故技重施玩弄江澈。
我心下一紧,召来下人为我备车,赶去清风楼。
白天的清风楼有些冷清,厅堂里只有零星的客人在听小曲。浓妆艳抹的女人见我进来,扬起一抹笑,柔嫩的手指勾起下巴,颇为暧昧地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这位小公子,见你长得斯文俊秀,不像好色之徒。怎的来清风楼白日宣yIn?”
被吹过的地方像被火烧过一般,我连忙退了几步,逃离她的钳制,却又觉得不大礼貌,拱手道歉:“姑娘莫要说笑,我来这里是为了寻一人,名叫江澈,不知姑娘能否带我去见见他?”
“他啊?”女人指了指二层西北方的一间房屋,“在哪里。不过之前好像有客人,你当心着点,别看见什么东西。”
“多谢姑娘。”
我顺着大厅左侧的楼梯缓缓上去,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两年未见,我有何立场去打扰江澈的生活,告诉他攻略他的男人,是个有特殊嗜好的变态呢?
若是我说了,江澈又会信吗?
我站在他门口沉思着,脂粉香气愈加浓重,熏得我脑袋昏昏沉沉。
房门打开了,一个玩家打扮的人从他房里出来,神色满足,衣衫凌乱,肩膀处还留着些吻痕。我一见便能想象出他是被如何吮吸才能留下这样的吻痕,因为我昨日就是被两个男人翻来覆去地这样折腾,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rou。
那男人看见我眼睛发直,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想碰我的脸,我躲得及时,他只得拂过我额前的碎发。
“你是……容栖?”那男人露出笑容,轻嗅指尖,“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果然如他们说的一样,连头发丝都泛着香气。”
他的笑容太过yIn邪,我心生厌恶,连礼貌都顾不上,直接闯进了江澈的屋子,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屋子的男人坐在桌前,穿着月白色的衣裳,房内很是整洁,桌上放着熏炉,香气不似外边那样甜腻,让我感受了许多。
他听见关门的声音,转身站了起来。他比我高上半个头,头发披散,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眼角还有一颗痣,确是我认识的江澈。
故人久未见,今日一见,我先前打的腹稿灰飞烟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倒像没事人一样,亲切叫我的名字:“容栖,许久未见,今天怎么想着来见我了?”
“我……”我有些踌躇,关于陆川的话刚在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我想来看看你。”
江澈扶着我做到床边,这或许是这间屋子唯一一处比较凌乱的地方,床头放着些香膏一样的物件,被褥上还有白色的痕迹。刚才那个男人的Jingye味还未散去,我心如火烧,脸色通红,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个人是?”
江澈垂下眼帘,语气冷漠:“左不过是一个玩家罢了,好感度达到100,便想来做些事情。这样的人我也并不是没见过,没什么可说的。”
“这样的人并不是没见过?”我有些诧异,自游戏开始以来,就只有陆盼一人在我这里的好感度达到100,为何江澈有如此多的入幕之宾?
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江澈笑着解释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我家道中落,身世浮萍,被卖入清风楼后更是身不由己,连设定上都是我最好被攻略。”
他语气愤恨,拳头握紧,似是有千般不平事积郁心头:“这些男人,来了又去,只当我是个玩意。你知道我这些年的苦楚,是拜谁所赐吗?”
我想到了一些可能性,这也是我这两年来不敢见他的原因。那奴仆揭发江家投敌时,我曾远远地瞧过一眼他的模样,就那一眼,我就把他与幼年时期照顾我的仆人面貌对上了。我曾去问过父亲,仆人去了何处,为什么与江家那人长得这么像。父亲却只告诉我,仆人早就死了,与江家没有任何关系,让我不要管闲事。
“想起来了什么吗?”江澈笑着问道,不等我回答,他又自由自语道,“你应该想起来了吧。当年我家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