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椅拖拉的声音, 陈鹤予忽然站起身,姜西闻声抬头看着他的脸, 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比之前又更短一些,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朗目疏眉,熟悉的清淡气隐隐透来。
“伍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出院, 送你回家, 还是?”陈鹤予问。
姜西的声音很低, 弱弱道:“你这几天都住哪里?”
“一直在温爵仕。”房间内的空调一直开着,陈鹤予大约担心她冷, 视线一扫,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 捡过来往上调了两度,然后说:“我一直在温爵仕,雷主席会在临州待一段时间,所以论坛结束之后, 我们几个没走。”
“除了雷主席, 还有谁?”
“他的行政助理。”陈鹤予想了一下, “几位协会成员,也在。”
姜西长长的哦了声,顺势点头,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说:“他们没人和你住一个房间吧?”
姜西说这句话的时候本是把头低了下去,察觉到床旁站着的男人没有一点回应,她缓缓抬头,看到了对方快纠到一起的眉头。
姜西扁扁嘴,实话实说,直言道:“我想跟你回温爵仕。”
中心医院到温爵仕酒店的距离并不远,陈鹤予拿着姜西的市民卡楼上楼下跑了两趟,替她办好了出院,从药房取了需要涂抹的药膏,最后和值班的伍清越打了声招呼,便在医院正门口打了辆车带她回酒店,路上只花了十分钟。
室外的阳光仍旧很毒,姜西头顶着一个从伍清越那里翻来的白色遮阳帽,帽檐很大,几乎有一指宽。她将帽子拉到最底,牢牢遮住自己一张素色的脸。
一进温爵仕的大堂,轰然的冷气一下冲散浑身的热,陈鹤予让姜西在靠里的沙发上等,他带走了姜西的身份证去了前台,很快又回来。
陈鹤予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张早餐券。
他陪她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早饭,她喝南瓜粥,外加两个小笼包,陈鹤予只喝了一杯豆浆,坐在姜西的对面慢悠悠的等她吃完。南瓜粥很稀,最后她没有喝完那份南瓜粥,陈鹤予什么也没说,在姜西起身的时候端起她面前的小碗,将她碗中的南瓜粥一饮而尽。
他住的楼层很高,是温爵仕的行政套房,进门是浴室,往里是茶道桌、厨房、吧台、小餐厅。床在里面,大约他早上走得匆忙,白色的棉被乱糟糟的盖在床铺上,三个枕头整齐的叠在床沿,剩一个孤零零的枕头摆在靠边的位置。
在医院住了一晚,姜西觉得身上不舒服,进门就说要洗澡,陈鹤予找了件难得的白短袖给她,让她当裙子穿。
十分钟后,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响,陈鹤予关好了房间内所有的窗以及一扇阳台门,这才把空调打开。
知道她怕热,又担心她才发过烧,最后开了个常规的温度。
姜西的发丝是细软的那种,随便一吹头发便燥了,她找了抽屉里的一次性木梳梳头,刷刷掉下几根头发,她留在指尖揪好,最后丢进了靠近门口的垃圾桶内。
对着镜子一照,还好,前晚通宵之后眼底留下的青色已淡,这张脸称不上惨白,但到底没有前几天的好气色了,原来生个病就会这样,怪不得陈鹤予一直都比她都白上几个度。
她后退两步,低头朝自己的双腿看,短袖的长度正好到齐tun,这个长度,稍稍弯腰或垫脚就足够走光。原本她也不介意,可是今天这双腿整体并不美观,虽说两腿的蚊子包消肿了,可是红印还在,大团大团的粉红色,占满了小腿和膝盖上方的位置。
姜西最后还是将就着走了出去,推开浴室门,左侧便是厨房,陈鹤予双手撑在厨房的台面上,正守着刚刚沸腾的水壶。
听见身后的动静,陈鹤予侧身看了她一眼,“好了?”
姜西嗯了声,走过去,坐到小吧台的高脚椅上。
他倒了半杯热水放在一边,转身抄起一旁挂在椅背上的白衬衫,走到姜西面前,勾了勾食指,示意她从高脚椅上下来。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没看清他手里是件什么样的衬衫,双脚落地的时候,陈鹤予直接伸手,环住她半圈,她配合得半举起双手,看着陈鹤予低身将白衬衫在她腰间系了个结。
“没裤子给你,将就一下。”他说。
这样一来,衬衫几乎罩住了腰部以下一直到膝盖的位置,像一条半蓬松的短裙。
松松垮垮的一个结,陈鹤予打得认真,用手确认一遍的确不会掉,他的手才离开她的腰。
姜西的手正好悬在两侧,猜到了他下一步动作是后退,于是以更快的速度朝他又迈了半步,紧跟着垫脚,白皙的胳膊直接环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早有了默契,陈鹤予顺势微微倾身,配合着她的身高,用了几秒钟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他低头,耳贴着她刚刚吹干的发丝,还有chao意,掌心覆在她背上,没有任何重量。
“你要理解,突然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大神,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她仰着头,用脸蹭了蹭他的发鬓,为这段时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