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谦轻轻一笑,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嘲讽。
“杨小姐当沈某是你养的一条狗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说完也不待杨西雨回应,就拂袖离开了。
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杨西雨面前出现了一条手帕。
“擦擦眼泪吧。”
崔肆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能遇见这种情况,又怕杨西雨心有芥蒂,立马解释道:“这次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我就是远远瞧着沈四公子从这里走出来,想着你可能在这,才过来看看的。”
杨西雨的语气抽抽搭搭,却还不忘问崔肆意:“那上次呢?”
“上次虽然听见了,但也不是故意的……”
崔肆意解释到一半就放弃了。
“算了,反正你十岁那年学着仕女图的样子扑蝶却误闯蜜蜂窝,然后被蜜蜂蛰得满头包、巨丑的样子,我也见过,所以这点小场面根本不算什么。”
杨西雨被她的话逗笑了,然后不知不觉吹出一个鼻涕泡。
见状,两人皆是一怔,随即笑弯了腰。
半晌后。
崔肆意拂了拂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温声道:“我看你今日状态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清媛那里我会说你不舒服。”
“好,多谢你了崔肆意。”杨西雨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杨西雨走后,崔肆意又开始找茴香芸豆。
刚才她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又怕杨西雨面上过不去,于是借口风大让茴香去马车上取披风,又说自己渴了,让芸豆到里面倒杯茶来,现在也不知道这俩人跑哪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崔肆意说了风大的缘故,她走到花圃旁边时,还真刮起了一阵大风,然后她的右眼突然睁不开了,好像有只小虫飞了进去。
身边又没有丫鬟,崔肆意只好眯着一只眼睛,打算自己把小虫抠出来。
“别动。”
是江勉的声音,“我帮你把它弄出来。”
崔肆意本想拒绝,不想江勉又继续道:“我们本就是一起长大的,现在虽然无缘在一起,但我终究是你表哥,阮阮是要与我见外了吗?”
崔肆意听后,果然不再多言。
于是江勉一边轻轻吹她的眼睛,一边用食指去刮,想把小虫刮出来。
可是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崔肆意有点着急,余光却瞥见柱子旁有个熟悉的身影。
薛景恒!
崔肆意顿时更着急了,然后不知不觉流出几滴眼泪,她上手一揉,正好摸到小虫的尸体。
“多谢表哥,我好了。”
“那就好。”江勉虽说在笑,可那笑怎么看怎么勉强。
崔肆意打算去找薛景恒,却发现柱子旁早已空无一人。
又生气了!
崔肆意瞬间就有些气恼,上次明明说好有什么要说出来,不许自己闹别扭,谁知这才过了几天,他就都忘了。
“郡主,可算找到您了!”
茴香和芸豆这时终于赶了过来。
茴香连忙为她披上披风,芸豆则不好意思道:“郡主,刚才没找到您,茶都凉了,不如奴婢再去里面给您倒一杯吧。”
“不必了,时公子应该出来了,我去陪陪清媛。”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崔肆意决定这次不去找薛景恒了,她主动解释了那么多次,他怎么就不能相信她一次,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听她解释,这样不就好了。
难道他长着张嘴,就只是吃饭和生闷气的?
崔肆意越想越气,连招呼都没和江勉打,就带着两个丫鬟向新房去了。
三日后,嘴上说着坚决不找薛景恒的崔肆意,还是站在了国子监门口。
这可不是她没血性。
只是这次毕竟是迷了她眼睛的虫子的错,她既然被虫子迷了眼睛,就是虫子的半个主人,多少也有义务代表虫子向薛景恒说明一下情况,然后取得薛景恒的谅解,否则她这个主人就太不称职了。
崔肆意刚自我洗脑完,就见乌压压的一群学生一股脑地从国子监的大门冲了出来,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连鞋都踩掉了好几只。
她一边同情这些人平日里不知受了薛景恒多少压迫,一边暗暗庆幸自己站在了国子监大门的左边,不用挪窝。
“姑娘芳龄几何?家住哪里?今日来国子监是等家中兄长吗?”
一个身着学子服的男子主动上前,和崔肆意搭讪。
崔肆意悠然一笑道:“十五,家住云水街,今日过来是等我未婚夫。”
“姑娘刚刚及笄就定下了婚事,真是可惜。”
只见那人一脸惋惜,随即又看向她:“国子监的学生,我大多都认得,不知是哪位仁兄有幸和姑娘定亲,真是羡煞旁人!”
“你老师。”
“会不会太老了?”
薛景恒本就结冰的眼里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