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季,很少有温度这么低的早晨,也许是近日多雨的缘故,空气又shi又冷,天空沉黯,闷闷不乐的样子。
谢舒潼从梦中转醒,只觉得脑仁胀痛,浑身冰凉。
昨晚,祝容拿她的手泄欲之后便睡晕过去,谢舒潼觉得自己被轻薄了,原本满腔愤懑,可想到祝容说的话,脑子里浮现出她在酒桌上被一群老男人包围的场景,谢舒潼心就疼得厉害。
祝容已经睡沉了,谢舒潼只好褪下她的衣裙,用温水胡乱帮她清理了身子,再用浴巾把祝容整个人裹起来,做这些的时候,谢舒潼的手哆嗦个不停,祝容的身体匀称丰满,几乎完美无缺,她臊得脸红如血,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觉得口干舌燥,十分难熬。
谢舒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祝容拖回佣人的房间,她的左手被祝容夹得酸痛,根本使不上力。
谢舒潼仰面躺在床上,心里惦记着祝容,她自己滴酒不沾,但也知道宿醉后的第二天该是不怎么好受。
今天是周六,学校没有课,谢舒潼看看表,还不到九点,但她还是起身下了床,简单洗漱一下,换了套布料柔软的休闲衣裤,打开卧室门下了楼。
谢翔,也就是谢舒潼的父亲,他每天的作息都很固定,早上八点起床,九点就已经出发去公司了,今天大概是因为昨夜醉酒,起迟了一些,谢舒潼走进餐厅,便看到谢翔坐在桌边,正用瓷勺喝粥。
餐厅里弥漫着一股怪味,谢舒潼皱着鼻子闻了闻,也没分辨出来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像药般苦涩呛人。
谢舒潼面若寒霜,没跟谢翔问好,她绕过餐桌,到流理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单从外表来看,谢翔算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头发梳成三七分,压得很平整,眉毛极浓密,双眼皮,眼眶短小,戴着一副镶边眼镜,所以使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深不可测,瞳孔仿佛蒙着一层灰雾。
谢舒潼是谢翔的独女,可这女儿长得并不像他,全随了母亲冯贞。
冯贞是个标致的美人,谢舒潼尚且年轻,没有母亲那种韵气,继承了狭长的眼眶,内双,眼尾却是下垂的,看着没什么气势,一个大企业家的千金,时常一副呆萌无辜的模样,没有说服力,所以谢舒潼接触过的一些人都觉得她是朵白莲花,擅长装无辜,扮清纯,便于勾引男人。谢翔作为父亲,确实也不喜欢女儿太过纯善的相貌,哪天他倒台了,谢舒潼怕是镇不住董事会那些老狐狸。
这样的女儿,大早上却冷着脸,谢翔觉得有些稀奇,沉声问道,
“谢舒潼,你现在连礼仪都不守,谢家小了,容不下你了?”
谢舒潼背对着父亲,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从小到大,这个男人对她满口礼义廉耻,背地里却不知道做着什么污秽之事,她越想越恼,回答的语气很是生硬,
“你在家里招佣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话题的转变有些突兀,谢翔眉心紧蹙,脸色跟着急转直下。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
他的话语中已带了警告的意味,谢舒潼内心到底是有些畏惧,可一想到昨晚祝容空洞的眼神,她心里感到一刺,忍了一夜的话脱口而出,
“龌龊。”
谢翔听了,整张脸瞬间Yin晦下去,大手一挥,把瓷碗打翻在地,里面的粥洒了个干净,他没大吼大叫,声音压得极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说什么?”
谢舒潼转过身,看到了父亲脸上的狂风暴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她没能力跟谢翔抗衡,谁都清楚,更何况,这种事情牵扯到的人大多数都有钱有势,她一个人站在他们对面,着实有些可笑。
谢舒潼又想起了那个像夜雨一样的女人,想到她发现自己作弊的时候,那个揶揄狡黠的眨眼,她咄咄逼人的威胁,这些似乎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很久以前的那一天,她跪坐在她床边,对她说的那一句:我相信您。
这么想着,她再次缓缓说道,
“不仅龌龊,你还虚伪……”
不等谢舒潼说完,谢翔便迎面抽了她一巴掌,下手狠厉,竟把她扇倒在地,她手里的玻璃杯重重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这么大的响动吓得吴婆急匆匆跑了过来,她刚来到餐厅门口,谢翔厉声呵斥道,
“给我滚回屋里去!”
吴婆脸色一白,连忙转身回房,两个年轻小姑娘都在房里休息,她松了口气,反手将门锁上了。
阿馨还没醒酒,一张脸煞白煞白的,祝容比她的情况好一点,看到吴婆一脸惊恐,她犹疑着问:“怎么了?”
吴婆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小点声音。
“谢先生和大小姐吵架了。”
祝容怔了一下,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似乎并不惊讶,眼里混着许多情绪,疑虑,担忧,又有些淡漠,她揉揉额角,看上去满腹心事。
谢舒潼被一掌打得懵了,眼前发黑,缓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她的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泛红的指印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