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这次中考,再看你姐的成绩。我不是挑拨离间啊,我觉得你叔叔婶婶肯定暗地里得意呢:你们家有钱怎么了,我们家欠钱怎么了,我家闺女不是照样比这个弟弟有出息?”
“这么小伙子了还成天追着你姐屁股后面转,老上赶着你姐家啊?你也不想想,你姐有主动找过你么?”
……
正当施斐在这条街上漫无目的的走时,他眼前出现了两双鞋。
“你鞋呢?谁弄的?” 施念挡住他去路。
“你别管。同学之间闹着玩儿的。” 施斐不耐烦道,打算绕过她往前走。
相比施念那小身板儿,施斐像座小山。小山垂头丧气,不想多解释。往右走,施念往右挡,小山往左走,施念往左挡。直到后面有人按着自行车铃催促他俩不要挡道,郁谋拽着两人到了墙角边。
施念完全没理会他那恶劣态度,围着他转圈帮他把身上的灰拍掉:“闹着玩儿往你身上印大鞋印子?你当我傻啊。自己一个人可怜巴巴路上走,你是演戏呢还是要走去西天啊,干嘛不打电话给我?”
施斐扭动身体不让她拍:“你别动我。” 气的施念直接一个大巴掌拍他后背。biang——她自己手疼半天。
拍这一下施斐一点也不疼,但突然就开始委屈。刚被人把新鞋脱了,揍一顿都没这时候委屈,眼泪吧嗒一颗落下来。为了不让施念郁谋看见,施斐直接靠墙上缓缓蹲下来,将头埋进膝盖:“我自己走路摔的行么?可不可以不要问了?” 声音闷闷的。
“走路摔能把鞋摔没了?”施念都要气笑了。她也蹲下来,正对着她这个弟弟,一米八几两百多斤,蹲在墙角怄气的样子像个寺庙里的金刚大石墩子。
她去掰他脸,想把他的头从膝盖里掰出来,结果一使劲,掐了个指甲印在他的大脑壳上。
两人较了半天劲,最后施斐的脸被她硬生生掰出来。她捧着他那颗南瓜样的大头,男孩子眼睛一道缝,脸蛋子嘟着,眼泪顺着rou滑下来,北风一吹皲红,嘴里嘟嘟囔囔:“你弄疼我了!你可不可以温柔一点!你这样以后都找不到男朋友!”
“跟你说对不起行了吧。”施念嘴上敷衍,转身从书包里翻纸巾,郁谋则提前拿出一包纸递过去。施念接过来抽出一张,发现郁谋带的纸巾是维达的,厚厚软软,还印着哆啦 A 梦。她愣了一下,随后去帮施斐胡乱擦擦脸:“你瞅瞅你瞅瞅,这么大人了还哭,还哭!别哭了!” 施念又捶他胳膊一下。
被她一捶施斐大抽噎了一下:“我就哭!谁规定我不能哭了?我这是被风吹的……他们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还打我!你是我姐么?” 随后冒了个巨大的鼻涕泡出来。
施念看他,他不服输地也瞅她,姐弟俩怒视彼此。最后施念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张纸来堵住他的鼻孔:“恶心死了,你自己擦。我可不帮你擦鼻涕。”
施斐哭一会儿抽一会儿,眼看着郁谋的一包纸要给用光,施念把自己的纸巾塞给他。施斐不想用她的,于是说:“我只想用带哆啦 A 梦的。我要高级的。”
施念立马抽他脑袋一下:“要求还那么多!” 施斐屁股撂地,脚往前一蹬,头别到一边开始生闷气。他觉得丢脸,觉得难过,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施念的态度令他很委屈,凶巴巴,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想着想着,无声的泪水又开始往下滑,这次哭起来是憋着的那种哭,从嗓子眼到肺一阵阵抽疼。
施念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也酸酸。可是架不住一阵阵来气。要不是她坐在平时不经常坐的位置,要不是她往窗外看,那就发现不了施斐。以前两人感情那么好,有什么事情弟弟都跟自己叨叨,现在一个人光脚走大街上都不告诉自己。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是男生青春期叛逆吗?
施斐哭着哭着,闹得施念的鼻子也开始酸。她吸了一下鼻子,推推他胳膊:“你跟我说谁欺负你,你们班的是么?我早发现不对劲了。”
施斐把鼻涕抹在校服袖子上,闷声道:“和你说,你是能帮我出头么?”
施念说:“我能啊。我告诉老师。”
男孩子切了一声:“就好像我不知道可以找老师一样。要是可以找老师解决,你以为我不愿意吗?你总是这样。老觉得自己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
施念噎住,这前半句好像就事论事,后半句很明显是翻旧账。她咬着牙根说:“哦,那你说,我怎么‘总’是这样了?你对我意见很大啊。我从小到大没罩着你吗?”
施斐转过头,吸着鼻涕气哼哼说:“幼儿园,那个谁抢我积木,我和你说了,你是怎么做的?”
施念回想了下:“我不是帮你报仇了吗?他搭积木差一个房顶,那个房顶就是被我藏起来的。你还要我怎样?他比你都高,比你都胖,我难道上去硬碰硬揍他吗?”
施斐又说:“好,那小学时我同桌用铅笔扎我胳膊,我找你,你又是怎么做的?”
施念很坦荡:“我趁你同桌扫地的时候绊了他一个跟头。你是不满意是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