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暗自委委屈屈时,身旁的少年远离她,在她陷入更加委屈之前,他伸出手拉住她后背的书包带,带着她一起走:“这边有座位。”
两人座,他让她进去靠窗。少年神色严肃,一个笑都不愿意给她,他本来因为严重缺觉而有些烦躁,此时更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感到费解。他把她塞进里面坐下坐好,学她之前的语气:“女孩子不都愿意靠窗吗?”
第12章 “五十万零一块”
郁谋抢到的这个座位是车厢的右侧,施念很少坐这边。这边的风景对于她来说有点陌生。所以她现在强迫自己去数路边一共有几个早餐摊子。
而看到早餐摊子时,她想到自己的小饭兜里还有池小萍特地给她多带,让她分享给郁谋的零食这件事,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他连一块钱都要死乞白赖地还给自己,说不定还瞧不上她家在福客隆超市买的小蛋糕呢!
公车再起步时,到了路口先转弯,车上站着的人因为惯性拉着拉环身体往左面倒,施念也因为惯性身体往郁谋那边倒。
她已经很努力地缩在窗边了,腿并拢,腰挺直,书包抱在膝盖上,还另外腾出一只手握住前座的把手,可是校服裤子面料太滑了,她清晰地感觉自己在“滋溜——”慢慢往郁谋那边滑。
郁谋呢,本来座位对于他来说有点窄,坐进去时身子是侧着的。两人在最后一排,不会有人经过,他刚把腿曲起转向过道,稍稍感觉好些。
紧接着司机一个大转弯,整辆公车几乎都斜出一个四十五度角。施念反应过来时,她的头“咚”靠在了郁谋侧过来的后背上。撞进了他后背两边骨头隆起的窝窝里。
这一下子,在施念看不到的地方,少年面冲车厢另一侧瞪大了眼睛:真是奇怪的和好信号。
哎,这个司机的技术也真不赖。
郁谋的后背僵硬。一个激灵似的,所有困意都没了。这比一百个闹钟都管用。
他维持这个姿势不动,一秒钟被他掰成十秒钟过。脑海里一片空白,唯留所有的感官一起为后背服务。只是非常寻常的、恰巧的、一瞬间的头靠后背,郁谋却在发散思维。以后,如果,只是说如果,面对面拥抱的时候她这颗头会不会也这么鲁莽地撞上来。那他得帮她托着点。
而后他诗兴大发,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心里作起诗来。
玉米棒子热须须,嘘手捧着剥粒粒。粒粒剥掉一颗颗,玉米棒子哭唧唧。
靠,郁谋,你给我打住,这样的文采非常不合时宜。什么热须须,什么剥粒粒,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想着,少年猛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下定决心般,正常地、轻轻地、力图表现得平静地转过头看施念。既然司机都发话了,他也没理由装死。和一个女孩子怄什么气呢。
郁谋翻江倒海时,施念早就重新坐好。当她看到郁谋狠狠地捶他的腿时,她也瞪大眼睛,他这是在干嘛?
再配合学神那扫过来的冷酷眼神,她实在没忍住,问他:“你刚刚那一下,本来是准备打我的吗?”
郁谋愣住:“不是……我打你干什么?”
在郁谋看来不能理解的事情,在施念看来其实是有一条严谨的逻辑链的。昨天他吃香蕉,因为不会撕皮,干脆“气急败坏”地用手指捅进去;刚刚两人陷入冷战,他“气急败坏”地拉她书包带;如今坐下,她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又“气急败坏”地捶自己大腿。
郁谋,一个天才但喜怒无常的少年,很想要和她划清界限,并且时不时还会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是她目前给他的评价。
嗯,还要再加上一条,连一块钱都要推推搡搡的男孩子。
而关于“打”这个动作,显然她说的打和郁谋想到的打是不一样的。施念想起贺然总说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倔起来有多气人!气的人牙痒痒。然后贺然就会嘴里配音“抵射”,缓缓对她放出一个光波。说她要是在龙珠里,早就被他的气功轰出去十米远了。
郁谋想的则是男生之间的打。你捶我胸一下,我踹你蛋一脚。那不成家暴了?况且说,他从来不打人,也没有暴力倾向。他妈有归他妈有,他的确没有。
施念直言不讳:“因为咱们刚刚吵架了呗。”
啊?郁谋内心里的那个小人开始坐立不安。刚刚是在吵架吗?他以为只是她单方面的因为不明原因生气,而他仅仅只是困和疑惑。
他现在可一点不困了。聪明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他的智慧告诉他,此时不应该立刻反驳吵架这个她单方面下的定义,而是应该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郁谋开口:“那我们现在和好了吗?”
施念扭头看窗外:“没有。”
少年等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那怎么才能和好啊?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提示。我很蠢。”
刚“认识”第二天就拉冷战,也真是够可以的。
施念想了想,低头去拉月票夹,从里面把郁谋还给她的一块钱重新拽出来,胡乱扔到他的腿上:“这样的钱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