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ss倒是坐得笔直,连动都不动一下,生怕自己打扰了Hayes的好眠。
演讲者远远看见了这两位不拘一格的老人家,只得生无可恋地继续讲下去。
自从Hayes退休以后,Doss一直鼓励他和自己一起努力锻炼,而街道整洁宽敞的纽黑文是至今他发现最适合晨跑的地方。
年岁大了、时间久了,也看开了,Doss也会和Hayes分享一些当年自己当兵时的一些事情,比如讲些军营里拉练的故事,正好也应了晨跑的景。
Doss还和Hayes提起过军营里长官欺负新兵的“传统”,据后来Desmond跟他提起,这种风气至少在他参军的时候都没有变过——长官语出刻薄、下令严厉,一方面是训练绝对服从的需要,另一方面显然排除不了自己过瘾的动机。
“比如侮辱性绰号……玩了多少年的把戏了,谁不喜欢讽刺人呢?而且似乎人人都很擅长从别人身上挑缺点……比如Desmond当年好像就被叫做‘玉米杆子’……要是像你这样的……”Doss突然来了灵感,挑眉看向Hayes,坏笑了一下,“或许被叫做‘眉毛兵’?”
Hayes已经跑得有点喘,不服气Doss还能这么谈笑自若,这下直接给噎了一下,用劲吸了一口气反击:“那你呢,叫‘发际线兵’吗?”
Doss神秘一笑,“追上我就告诉你。”
他们一起加快了脚步,笑闹追打着跑远了。
当然,对于Hayes来说,还是更偏向于下雨天,这样早上就可以赖床偷懒,在Doss怀里睡到自然醒。
六月底的某一天,Hayes在晨光熹微的时候醒了一次,似乎听辨出雨点敲打在窗上的声音,窃喜地往Doss胸口蹭了蹭,继续睡去。
可是这一天的电话却不争气地在七点多还没到的时候就响了起来。
Doss和Hayes同时惊醒,二楼的电话机放在走廊里,隔着卧室门传来的声音有点发闷。
虽然Hayes从来没有抱怨过,但他在CIA任职的几十年里,放在床头、时不时会半夜响起的电话实在要算是一个巨大的灾难,Doss都替他感到光火,所以Hayes退休以后,无论搬到哪里,Doss都死活不再让电话进卧室。
电话铃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Doss轻抚了一下睡眼惺忪的Hayes的脸颊,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主动起身去接电话。
不过他应该料到的,在这个钟点打来的电话,除非是打错的,不然就是事态紧急的,或者找Hayes的——很不幸,这个电话后两项全占了。
“Sean McCarthy?”Doss不无惊异地叫出来电人的名字,“有什么事情吗?”
“重要的事。你应该多少明白,现在电话已经远非安全的交流方式,我会亲自来拜访一下Richard——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我现在正打算出门。”
McCarthy的声音听上去过分冷静,在Doss看来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他不放心地确认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McCarthy一听就明白了Doss的意图,没让他把话说完:“放心,这件事根本不会影响Richard,我只是需要他的意见,而且……他或许会感兴趣。”
当天中午,McCarthy在他预告的时间敲响了房门。
Doss正把用完的餐盘收到厨房,顺路去开了门。
他们和McCarthy已经有大概三年没见,除了他的金发又少许泛灰了些外,几乎感觉不到年岁的增长。
一个月多月前,在任近半个世纪的前FBI局长埃德加·胡佛逝世,Sean McCarthy终于一偿夙愿,攀上了FBI的权力巅峰。
因而,Hayes见到他的第一句问候就是:“恭喜啊,McCarthy局长。”
McCarthy眯了眯眼,故意打趣道:“你之前叫了我十几年‘局长’了,这语气听不出来和我还是副的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Doss顺便观察了一下McCarthy,后者一如既往的态度油滑、神情闲适,所以他想和Hayes讨论的事情,多半算不上什么多危难的事。
Hayes把McCarthy请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刚想坐的时候,就被Doss制止。
“Richard,你看你总是不记得,吃完饭别马上坐着,要活动活动,站站也是好的。”
Hayes非常听话地绕到了沙发后面站着,而Doss走到了他身后,两手环过他的身侧,攀住沙发背,把Hayes圈在了怀里。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腻歪。”McCarthy忍不住咂咂嘴。
Doss一本正经地回了嘴:“你毁了Richard和我的饭后散步,希望你有足够好的理由。”
“嗯,说起这个……”McCarthy的开头像是要言归正传的样子,脸上玩世不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