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黯感受到烫时,张开的双腿不自觉地靠拢,压到毛巾,才发觉自己正在被人清理下体。
他将原本涣散的眼神聚焦,眼球稍稍一转,才发现周围的环境竟是宿舍。
而坐在他床边为他悉心处理伤口的,竟是他的舍友程圻。
曾黯对自己是怎么回的寝室毫无印象。
他一度清醒地沉迷着、恍惚着,连被人从厕所背到寝室床上都没有任何知觉。
大腿根部的一只拿着毛巾的手,还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血迹。
虽然都是男人,但清醒过来的曾黯还是感到了一种难堪和羞耻。
被自己的舍友亲眼目睹了自己被强暴的惨状,还被用毛巾处理敏感私处的伤口,恐怕换谁都会有些隔应。
可程圻处理这种伤口的手法可不要太熟练,熟练到曾黯一度认为,好像这人经历过很多次、训练了很多次,跟熟能生巧一样。
对于此,曾黯当时没有多问。
他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哪还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问别人的私事。
那一夜的两人都很平静。
曾黯忍着不适,十分配合着程圻对他伤口的处理。只是大脑游离于天马行空之上,什么都胡思乱想,又什么都割舍不下。
而程圻,在伤口的处理中一直都从容不迫,完全不像个正常学生面对这种事情时该有的样子,没有露出一丝丝的慌乱和震惊。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一般,在当时掐准了时间到达。
而经此一事后,那些曾经和曾黯走得比较近的同学也发现了曾黯的不对劲。
以往在班级里大大咧咧,充当活跃分子的曾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说过话。
连他平日里无事可做时,最喜欢去的球场也逐渐看不到他的身影。
宿舍里的其他两位室友也经常能看见曾黯莫名其妙地发呆。
曾经笑意灿烂,五湖四海皆能称兄道弟的社交小能手,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连带着气场,也变得极其压抑,死气沉沉。
而在这段极其黑暗压抑的日子里,曾黯的身边只有程圻一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寸步不离。
曾黯并不记得自己曾和程圻大一时有什么深刻的交情。
可程圻总会在面对旁人时冷漠傲然,却只在自己面前撒娇害羞,跟个处在热恋期的女生一样,无时无刻都充满着天真浪漫。
直到一次下课后,程圻熟练地牵起他的手走在铺满阳光的校园大道上有说有笑时,曾黯低头望着那双牵紧的手,只觉一阵惘然。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一直都在被程圻带着节奏。
现在的他们,又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程圻和当年的顾风眠一样,竟让曾黯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粗神经,连关系发展得太快都没注意到。
所以这一回,他主动地撤开了那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惹得上一秒还在喋喋不休的程圻戛然而止。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牵我?”程圻转身时说得有些委屈,一双眼睛满是幽怨地盯着曾黯。
“咱们这样…不合适。”
这下程圻更是急得眼眶通红,“怎么不合适了?谈恋爱不就是要牵手的吗?”
曾黯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段分手后魂不守舍的时光里,在程圻的照顾环绕下,竟无形之中给了对方什么错觉,让其产生了什么误会。
他只好连忙解释道,“真的不好意思了兄弟,我可能让你误会了什么,我们俩之间…什么时候有了那一层关系?”
“怎么没有?”
这时的程圻像个胡搅蛮缠的小女生,还说得头头是道,“那时候我不是问过你正式分手后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吗,你不是默认了吗?”
“怎么?你又不要我了?”
曾黯是真的没想到,大病初愈后的程圻性格差异会变得这般大。
他印象里的程圻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大概,说话声音细声细语,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撒娇耍泼。
可曾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却又得到了解释下来。
自己就连分个手都被整得性情大变,整日里活得跟个行尸走rou,更莫说别人还在鬼门关处走了一遭,一些方面变了也情有可原。
可曾黯目前还处在分手失恋的Yin影下,忘不了前任的痛楚还是这般强烈,实在不宜立刻就无缝连接地接受另一份感情。
所以他便只能又一句“抱歉”收尾。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顾风眠?”程圻在问出这句话时,眼泪就直接掉了下来。
曾黯低头,无话可说。
犯贱吗?
当然践,连曾黯自己,也觉得践得无可救药。
“那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好不好?我会学得很像的。”程圻重新牵住了他的手。
“真的,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学得比我更像了。”
曾黯直接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