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座内置的冰箱
里随时都有饮料和雪糕。
芊歌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自己房间的一切,丘丘的心里却像是一只黑色的爪子
在挠:凭什么芊歌从降生就在蜜罐里,而他生下来就没有妈妈,还必须在贫民窟
里摸爬滚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初步将兽人父子的事情安排妥当后,林赐爵返回卧室、关上房门,他坐到在
床上,头脑里愤怒又恍惚——以往那些人嘲笑他,说他只不过是土豪的傻儿子,
根本没有住进「生态球」的资格,如今的他获得了权力和影响力,成为了I城知
名社会活动家,边装圣人边装狗地,爬进了这座人上人的俱乐部,却竟然要与那
些南大陆漂流过来的肮脏杂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他扭头见到镜中的自己,就按捺不住地破口大骂。
「他妈的……那些狗东西吹你的彩虹屁是为了什么?你他妈的心里没有数啊?
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大善人了吧?!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以前就是
个有钱没权的废物,活该被那帮老爷们玩弄,现在你终于有个机会出来捞一把,
只要接着东风喊几句热血沸腾的口号去,那群呆头鹅们就能捧你,你他妈的真要
当什么慈善家是吧?干你妈的,大慈善家,你他妈的真高尚!你替兽人发声,然
后真的收留了两个兽人在自己家里!一群恶心的黑猪?你是不是还要手把手地教
那两个畜牲怎么用抽水
马桶?慈善家?呸,恶心,肮脏!」
然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兽人竟然在肆意的轻薄打量他的妻子,比看他
的金表、摆件和古董的眼神下作百倍。让他的心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侮辱,他气
得头疼欲裂,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门外,指着那两个黑皮猩猩的脸大骂他们是禽兽,
打电话让警察把这两个畜牲送到收容地去。
当然只不过心里暗自想想爽一爽罢了,除了考虑自身的政治形象,他不可能
凭借单薄的人类之躯去激怒兽人。兽人们才不是什么可怜兮兮的羔羊,这点他心
里比谁都清楚。他们只不过由于对真枪实弹的畏惧,暂时不得不在这座城市里蹑
手蹑脚地活着罢了。
实际上在开放兽人移民之后,林赐爵计划的下一步就是如何弱化和分割兽人
们群体,如何让他们始终被压制在社会的底层,最好活动范围都严格加以限制,
将人类和兽人的活动区域严格分开,然后名正言顺地把两个垃圾送回属于他们的
垃圾箱里,然而如今的舆论环境正是同情兽人一派的,兽人没有罪犯,他们必须
是好人,是无辜的受害者,必须是纯良的兄弟,甚至是历史的创造者,他不可能
在现在逆风航行。
——女儿!全都是因为那个女儿,想起芊歌的纯真傻气的眼神他恼火又悲凉,
她也是林家的后裔,她遗传的也是聪明人的基因,为什么脑袋就这么不灵光?究
竟是怎么长成了一个毫无心机的圣母傻白甜——依旧活在着那套童话世界的逻辑
里,十四岁的女儿如今简直像四岁一样天真!
「妈的,真是活该倒霉生了个女儿,」林赐爵心想,「要是当初生个儿子就
好了!小男孩肯定比她机灵多了,他妈的。」
归根到底,面对那些乌合之众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时候,林赐爵心中没
有丝毫愧疚地口若悬河,然而轮到他来告诉女儿世界的真相时,「父亲」这两个
字就像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铅针,把一块沉甸甸的秤砣压在舌头上,让口若悬河的
他哑口无言。
——「怪就怪这个烂透了的荒唐世界吧」,他时常这样告诉自己,既然下场
来玩这个肮脏游戏,也就注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他是谁呢?他是聪明人,是人上人,是林家的大少,是高傲的鹰,又是狡
诈的蛇。只需施展他杰出的口才和巧妙的手段,就能让拥趸他的呆头鹅们举手欢
呼,煽动他们去游行,煽动他们为兽人运动造势,然后被煽动的人们站在前线,
而他只需要坐享其成。
立志在I城的政坛翻手云雨的富家少爷真在自己家里养了两个兽人,只会让
身边的玩家们笑掉大牙。何况按照「黑天鹅」的主张,开放兽人移民政策的下一
步就是鼓励兽人和人类女性联姻生育,以此缓解I城当前的人口危机,把两头雄
性兽人养在自己家里,还让他们和自己的妻女待在一起,他都猜的出那群披着人
皮的畜牲们会在酒会上开怎样肮脏下流的玩笑。
想起那些嘴脸,林赐爵不禁气血上涌、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