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程曦,说道:“是这位公子要问。”
这回该程曦上场了。
她在程曦耳旁低声说道:“别害怕,想问什么便问吧。”
程曦点点头,然后看向月柔姑娘,缓声开口,“最近,可否有一个叫季沉的男子,来你这里?”
月柔皱了皱眉头,回答道:“这月柔不知,有些客人的名字并不会告诉月柔,月柔也不会主动去问,不过公子口中的人姓季,恕月柔着实没什么印象,不知公子口中的那人长相如何?”
程曦道:“很高,身高八尺有余,皮肤偏黑。”
她边说边想,又补充道:“他这个人看着粗鲁,有时候说话也气人,但心肠还是蛮不错的,一紧张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搓手。”
她描述地十分详细了,月柔姑娘认真听着,又想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月柔不记得见过这么一个人。”
谢湘亭拿胳膊肘捅了捅程曦,“看吧,季沉不是那种人,估计是搞错了。”
程曦闻言,一直紧握着的手终于松了松,暗舒了一口气。
“知道了,多谢月柔姑娘了。”
月柔道:“公子客气了,那这琴谱——”
谢湘亭笑了笑,“自然是送你了。”
月柔十分欣喜地颔首,正要走过去拿琴谱,不想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屋内包括谢湘亭在内的人都吓了一跳,转头往门口看去。
踹门之人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先如雷电般劈了进来。
“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抢我家公子的人!”
谢湘亭一听这话,心中便猜到是方才海棠厅的人来找事了,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居然这般心急,指不定又是哪家的纨绔,脾气暴躁,骄纵蛮横,这种人最是难搞。
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觉得麻烦来了。同时听得那边的人又喊了一句,“月柔姑娘果然在这儿,他娘的刚才就是你们一直抬价和老子抢——”
他话说到一半,人也进了屋,目光正正定在了谢湘亭和程曦所在的方向,声音戛然而止。
这声音,还有这张脸,对于程曦来说应该再熟悉不过。
谢湘亭也熟悉得很,但此时,她的目光全都定在了说话之人的背后,那名随后缓步进来的男子身上。
一向冷静的谢湘亭,此时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盛!!扶!!怀!!
而最先进来破口大骂的那人,自然就是季沉。
所以,这两位就是方才在海棠厅一直不肯罢休把价格提到一千两的奇人。
此般相遇,着实尴尬。
此时的盛扶怀眉头紧蹙,Yin鹜的脸紧紧绷着,昔日目光里的柔和荡然无存。
谢湘亭怎么来了此地?
他一颗心暗暗提了起来。
一时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周围泛起一丝微妙的气息,须臾,程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爆发出来,指着季沉说道:“季沉!你——”
季沉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表情十分难看,他还未说话,旁边传来盛扶怀冷冷的声音,“你认识?”
季沉的反应倒是迅速,急忙说道:“啊?不认识啊!”他看向程曦,“这位小公子,你是在叫我?”
程曦没料到季沉居然是这种回答,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你这是在装傻?”
季沉道:“公子认错人了吧。”
程曦狠狠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看向季沉,就算她扮作男装,季沉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人就是在装傻!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认错人了!”季沉朝着她使劲儿眨了眨眼,而后退回到盛扶怀身边。
谢湘亭端坐在远处,不知盛扶怀和季沉又是在唱哪出,她心中气得要死,表面上却只是一副静静看戏的样子,“我找月柔姑娘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没有和公子抢的意思,正想让月柔姑娘回去呢,不成想你们这么沉不住气,居然找了过来,小气。”
她说着,双手抱肘,投去了十分不屑的目光。“怎么着?还踹门?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盛扶怀目光移开了片刻,颇有些不自在地拱了拱手,抱歉道:“是在下唐突了,我只想将我的人带走而已,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
他说罢,转过身要离开,走过月柔身边的时候,月柔十分娇怯地看了他一眼,那方向上还有季沉,程曦见状,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制止,“等一下!怎、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谢湘亭拉了拉她的衣角,程曦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声音极小:“湘亭,难道就让他们和月柔姑娘——”
她心中有些不理解,谢湘亭为什么不阻止,就算她与盛扶怀一刀两断了,可是季沉也跟去了啊!
盛扶怀仿佛没有听到程曦的话,他只看了一眼季沉,季沉也不敢说什么,回头朝着程曦挤出一个笑来。
盛扶怀对月柔姑娘说道:“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