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也不恼,嬉皮笑脸地招了招手,“我想来要杯茶水,你们大堂没人,我就来这里找人了,结果就听到了你们在说话,不怪我吧,我走路的时候又不能将耳朵堵住。那个……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记得,一会儿给我送一壶普洱就行了哈。”
他说完,便转身要走,程曦却又叫住了他,“张公子等一下!”
“程姑娘何事?”张公子脸上挂着十分有礼貌的笑容。
“你方才说的月柔姑娘,是谁?”程曦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张公子如实回答道:“是万花楼的头牌,辋川众男子的梦中情人。”
“头牌?”程曦皱了皱眉头,“湘亭,我想去见见那位月柔姑娘。”
没等谢湘亭回话,张公子就接过话来,继续说道:
“月柔姑娘很难见到的,她每日晚上戌时才出来接客,接客的规则都是她自己定,几乎每次都会变,有时候是看谁的衣服合她的心意,有时候是看糕点,不过大多数都是……那玩意儿叫啥,哦对,”他敲了敲脑袋,说道,“胭脂水粉螺子黛之类的,谁买的这东西最得她的心意,她就接待谁。”
他似乎以之为骄傲,嘴角洋溢着笑意,似乎意犹未尽,“昨日我就十分有幸地被月柔姑娘选中了,不过买了胭脂水粉的有好些人,月柔姑娘只会从中选一人,为了对其他人表示安抚,她会给每人赠送一枚香囊,就是你闻到的那个味道啦。”
张公子似乎遇到了感兴趣的话题,正要说地更具体些,却见到程曦的脸色十分难看,便十分识趣地闭了嘴。
一时四周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张公子捂了捂嘴,喃喃道:“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谢湘亭急忙道:“好了张公子,你的茶我很快就给你送过去。”
张公子闻言,便匆匆转身逃离了现场。
谢湘亭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劝程曦,正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湘亭,你别拦我,我铁了心了想去看看那名月柔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物。”
谢湘亭想了想,说道:“我不拦你,你若要去,我陪你去。”
她觉得,季沉是不是去找了月柔姑娘,总应该先将事情打听清楚,既然季沉在军营中见不到,见见月柔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握起程曦的手,认真道:“你都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程曦摇了摇头,“万花楼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不想连累你。”
谢湘亭道:“这怎么能叫连累?换个说法吧,那种地方,男人能去,女人为何不能?我陪你去定了!”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陪程曦一起过去,想想之前活了八辈子,都没去过青楼,刺激…
当晚戌时不到,谢湘亭和程曦两人就乔装打扮去了万花楼。
这俩人虽穿了男装,但都是玉面红唇,身形瘦小,一看便是哪家的小姑娘扮了男装偷跑出来。
不过谢湘亭穿男装本就是礼貌性地意思一下,也没想遮掩自己是女子的事实。
两人进去后,引来了不少目光,谢湘亭倒是没在意,只认真地四下打量了一番。
万花楼的装饰十分华丽却又不失典雅,楼内共有两层,一楼是宽敞的大厅,整整齐齐摆放着茶桌,纱帘垂下,花阵酒池,灯烛荧煌,上下相照。
动听的曲子于屋内环绕不绝,歌舞伎也是个个妆容艳丽,腰肢细柔。
二楼则是雅间,设计布局十分巧妙,绕着舞台形成一个环形,打开窗子,刚好欣赏到舞台Jing彩的表演。
谢湘亭和程曦二人一进门,便有老鸨迎了上来。
来人笑容灿烂,徐徐走过来,见到她们的时候,目光一滞,她见过的客人数百,一眼就看出她们是女扮男装,她觉得不足为奇,毕竟什么喜好的人都有,她顿了顿,便热情招呼道:“……诶呦,两位公子也是来听曲子的?”
程曦被这种场面震撼住,难免有些拘束,谢湘亭暗暗握了握她的手,好让她放松,然后大大方方地看向老鸨,说道:“自然是,我们是第一次来,还请多多照应,不知二楼可有雅间?”
谢湘亭见怪不怪,心中早有预料,她淡然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到老鸨手中,并十分有礼地颔了颔首。
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那老鸨瞬间春光满面,“公子真是爽快人,二楼的雅间还多得是,您二位随我来。”
谢湘亭和程曦到了雅间之后,老鸨又叫人上了茶果。
房间的布置Jing巧雅致,从大敞的窗子望去,刚好能看到纱帘后的女子纤指弄巧,旁侧伴舞的美人柔软的身段就如绸缎一般,让人看了就想拥入怀中。
谢湘亭心中忍不住感叹,这种地方还真是考验男人们的意志力,简直是男人们的天堂,难怪会有人把持不住。
不过一会儿,茶果点心端了上来,老鸨打点好这些,朝着两个人笑了笑,临走前补充一句,“我姓吴,若是有什么事随时唤我一声便是。”
“多谢吴妈妈。吴妈妈请留步,我有一事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