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亭,不如就——”
谢湘亭皱眉,程曦怎么也有叛变的征兆?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
“好了,你不用说了。”
“嗯,那我去帮忙收拾厨房。”程曦说完,也急匆匆地走了。
桌旁只剩下谢湘亭和盛扶怀两人。
谢湘亭也没客气,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打算何时离开?”
“谢姑娘,你真的不想让我留下来吗?”
盛扶怀虽知得到的答案肯定不是他想要的,但依然抱着一丝希望问了。
果然,谢湘亭毫不犹豫,直言道:“说实话,不想。”
方才呛进去的汤汁还有些留在气管里,谢湘亭一时着急,不禁又咳了几声,盛扶怀便从身上掏出一块白净的手帕,不急不慢地递给谢湘亭。
谢湘亭:“多谢,不过,我还是不能留你。”
盛扶怀淡淡道:“我重伤难行,现在离开,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回去后,若是眼盲的消息传了出去,秦国的军队趁机发难,又该如何?又或者,有刺客或jian细趁我眼盲害我性命,又该如何?”
谢湘亭听着这有条有理的陈述,心中腹诽,盛扶怀怕是有被害妄想症!
她摇头,语气更加坚决,“不行,你被人伤成这样,肯定是有什么仇家,万一你的仇家追过来,我这店也开不了了,说不定你是仇家连我也杀了。我还想活着呢。”
盛扶怀:“他们不会找过来的,这里也没人认识我,我是大夏的镇北将军,你若此刻帮了我,日后功不可没,想要什么都行。”
谢湘亭:“我就想自己在这开我的小饭馆,不要别人打扰。”
她昔日是大夏的公主,腰缠万贯,想要什么还用得到求盛扶怀吗?
盛扶怀顿了顿,一双暗淡的眸子垂着,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开口道:“做生意就是要与人来往的,怎么可能不被人打扰?”
谢湘亭道:“你别打岔,我指的是你这种身份不同的人。”
她有些奇怪,盛扶怀怎么忽然这般肯定地想要留下来?莫不是她的身份暴露了?
此时的盛扶怀心里也有些奇怪:与他说话的这名女子,真的是谢湘吗,她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她改了名字,性子也变了,从前她是公主,矜贵自持,高高在上,现在的她每次都坦诚地讲出心中的顾虑和私心,毫无公主的架子,虽然有时会仗着掌柜的的身份“欺压”一下伙计,但这样的谢湘,很真实,很可爱。
盛扶怀甚至有些怀疑,谢湘是不是遭了难,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
他心中担忧、心疼,又有些希望她是忘记了 。
盛扶怀寻思片刻,试探着问道:“可否问一下,谢姑娘来此之前,身在何处?”
他突然就转了话题,谢湘亭觉得奇怪,给了他一个言简意赅的回答:“要你管?”
盛扶怀也不恼,笑道:“随意问问而已,莫非姑娘的过去有什么不可提及的事?”
谢湘亭不耐烦道:“我和你很熟吗?”
盛扶怀十分淡定,像是铁了心不走一般,“姑娘救了我,我自当关心姑娘。”
谢湘亭寻思片刻,觉得今日的盛扶怀很不对劲儿!
难道盛扶怀怀疑她了?
她觉得不太可能。这些天她将自己隐藏得很好,盛扶怀就算再聪明过人,没了一双看人的眼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她的身份识破。
没什么可怕的。
遂开口道,“我是一个寡妇,夫君死了,我一个人也不想再嫁,便来了此地,开了家饭馆,有问题吗?”
盛扶怀轻轻“嗯”了一声,道:“没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说有问题。”
谢湘亭:“……”
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无聊了。
“周公子,我看你今日话如此之多,想必身体确实无碍了,收拾行李走吧,你眼盲,但季沉是个忠心耿耿的,他肯定能当你的眼睛。”
盛扶怀摇摇头:“季沉这个人粗枝大叶,难免照顾不周,我若是路上出了事,姑娘也得负一定责任,不如好人做到底,我现在这里适应一下眼盲的生活,等我能行动如常了,自然离开。”
他第一次说话说了这么多个字。
谢湘亭知道了,这场辩论根本毫无意义,盛扶怀根本就不想走,他能找一万个理由待在这里,仗着自己是个病人,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连狡辩耍无赖这些手段都用上了。
从前总觉得他如空谷幽兰一般清清冷冷的,行事也是循规蹈矩,板板正正地甚至有些无趣,从未发现,盛扶怀居然有这般无耻的一面。
谢湘亭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暗中得到了什么消息——军营之中危机重重,所以才这般执着地想要留在这里,好暂时避一避风险。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她没有义务掺和盛扶怀那些诡谲纷争的破事。
盛扶怀见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