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太和宫闹脾气,将参汤摔在地毯上,呵退宫婢。陆炜彤回来时候,君仪另备一盅参汤庭前等候她开门壮胆子给暴躁小老虎顺毛。
“陛下,这是什么了?”陆炜彤推门而入,示意君仪将汤盅放下离去。
君仪照做,将门合起。
於唯澈抬眼,哀怨蹙眉抿唇一言不发,眼神凝着陆炜彤,神情又恼怒又委屈极了。
“陛下不是要臣妾留在这么。臣妾回长信宫取来些日常所需。”陆炜彤坐来皇帝身边坐榻,抚平她打结的眉心,“陛下是否气怪臣妾?或是朝堂议政不顺心么?”
於唯澈拧身,倚靠她怀里,“我不想你没名没份留在我身边。彤儿,你回长信宫吧,我催促礼部尽快拟定婚期,我们就能名正言顺长相厮守了。”陆炜彤一怔,暂且后退脱离她怀抱,愕然注视她,“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小澈,我留下来不是贪求什么,再者,以我身份,撑不起凤冠凤袍的。”
於唯澈握紧她的手捧在心口,“不许你妄自菲薄。若论出身,该是我孤寡之人配不上长公主殿下。”
“浑说什么呢?”陆炜彤来掩她的口,反被於唯澈拥坐腿上。
“你也当我们出身般配情谊深厚的话,便不能拒绝我。彤儿,不要让我孤寡一世,我离不开你。”
於唯澈含着哭腔说这些,话音梗得陆炜彤心痛。她拥起於唯澈安抚她,“我不会离开你,也不许胡思乱想。我们拥有彼此。两心同在便是家。来日,还有咱们的孩儿……”
於唯澈靠在她肩头,静默点头。
“小澈,若非有你救赎我,我或是行尸走rou浑噩度日,或早已了却残生神魂俱灭……身外之物不过锦上添花,两心相守才最知足。我不求旁的,只想与你一起看朝夕更迭四季轮转,守护孩儿长大。”
於唯澈揽紧她,圈她腰肢,眼珠一转,“彤儿欢喜孩儿还是更偏爱我?”
陆炜彤默然,侧眸观察她神色。於唯澈眼底明媚,不似是生气,她便直说。
“来日孩儿降生,再是欢喜她,也有欢喜你不同。”
於唯澈满意,欢然道:“彤儿欢喜孩儿,自是舍不得孩儿庶出受人白眼;彤儿若欢喜我,自然也舍不得我言而无信遭人嘲笑。”
陆炜彤品出弦外之音,不解追问她此话何解。
於唯澈冷哼,摆起最初恼怒冷淡的表情,“今儿我在朝上舌战群儒。那些老牛鼻子倔得很。朕要立后要成家,他们这些为人臣的偏要多舌瞎Cao心。”
想想也知道,众人眼里她陆炜彤是前朝皇室余孽,是颠覆卫国的祸因,万死难赎罪,再者,还会揭露她品行不端风流成性私生活不检点,再者,又有过一段婚姻……
陆炜彤沉默后淡淡道:“他们说得对。我当不得后位。”
“彤儿!”她如此说於唯澈急得坐不住,唯恐她多想,拥起她安抚她不要多想,“自你为我轻生许我来世之时,我就当你是我发妻。彤儿,这是我余生最大的心愿。旁人如何评价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是否通晓我、维护我心意。”
“我自然是维护你的,只不过……”陆炜彤还有诸多委婉推距的言辞,於唯澈想也知晓,她不想听,倾身将朱唇含住,封口不教她说那些见外话。
缠绵的吻饱含着清甜,於唯澈吮了吮她的唇,恋恋不舍暂且放过她。陆炜彤伏在她颈侧,轻轻落吻,“小澈,我想要嫁给你,做你的妻。”不是贪图后位,是贪图最好的你。
“彤儿与我心有灵犀。不若我们就此约定,待大婚礼成,我们关起门来,不讲礼数只做寻常爱侣。”
陆炜彤摇头,“那如何是好。”
於唯澈便撇下她,独自回内室生闷气。
陆炜彤自然追进去为她顺气,退一步应她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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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接连三日在朝堂上与老古板御史辩驳,下朝回归枕边人心怀对她诉苦。
陆炜彤捏捏她日渐圆润的脸,蓦然想起君仪对她说起的皇帝盛怒威仪万千,可以料想朝堂之上皇帝如何果断决然。
三日交锋,老御史败下阵来,长叹一声,次日起请病假离朝。百官心有计较不敢声张。
皇帝拂袖,金口玉言,下旨要尚衣局协助礼部尽早筹备大婚事宜。
礼部拟好几个吉日,呈报给皇帝。皇帝挑选最近一个。
立后一事提上日程。尚衣局日夜赶制,在婚期前十日制作完成吉服,主事携织工并进献入宫青皇帝与准皇后试穿。
那时候皇帝直接在长信宫召见她们,将宫人都赶出去,亲手为她的彤儿更衣,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新人婚服同样是上玄下曛的配色,是为连接天地的象征,代表敬天重地的敬畏之心,并寓意吸取天地灵气的吉祥之兆,新裁的皇帝冕服与皇后翟服相得益彰。婚服极为合身,皇帝痴迷于一身喜色的爱人,牵起她的手,拉她面向铜镜,自身后拥起她,目光缱绻凝着镜中佳人,贴面对她,痴然道:“彤儿,今后再无任何外力将我们分割。”
陆炜彤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