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那只兔子叫暖暖。”
“对。暖暖后来去哪儿了?”
俞沛霖错愕,“不是跑走了吗?”
那时,母亲刚去世,俞析文突然发病,也不跟人说话,只躺在床上愣愣出神。
过了几天,小姑娘终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大哥,母亲是不是去世了?”
看见俞沛霖点头,俞析文眼泪簌簌地掉落,哭成了泪人。
“我不记得了。”俞析文坦言,“我昨日梦见了它,才想起我养过这样一只兔子。”
“兴许无人看管它的时候它跑走了。”
“也许吧。”
俞析文没提梦中兔子倒在血泊中的一幕。
看到好不容易走出房间的妹妹,俞沛霖不想再聊此事,他转换话题道:“小舅舅和你表哥表姐回京了。”
“小舅舅……”
“小舅舅楼聪是母亲最小的弟弟,你小时候他抱过你的,你还扯过他的胡子。”
听俞沛霖如此说,俞析文脑海中有模糊的印象。
“舅舅他们问起你,想见见你,他们一家人都挺和气的,你想不想去他家玩?”
“嗯。”俞析文回答得并不爽快。
俞沛霖再接再厉:“阿文,过几日第二场马球赛要开打了,跟你薛姐姐一起去看好不好?”
“好。”
终于得到一个“好”字,俞沛霖心情松快了些。
……
俞析文回去之后,俞沛霖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妹妹的病似乎不是偶然发作的,母亲的死可能也没那么简单。
当务之急是找到当时为母亲医治的太医医正王守千。王太医年岁已高,几年前已经告老还乡了。
俞沛霖昨日派人连夜出发去找人。
如果母亲的死真的另有原因……
想到这,俞沛霖狠狠握紧拳头。
这些年凶手都逍遥在外,真是便宜了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揪出来,让他血债血偿。
……
朱络提着大箱子来了。
“俞大,我可是昨日花了一宿的功夫琢磨这些药房单子,现在只觉头晕目眩,双腿乏力。”
“以你的功力,还需要一宿的时间?!”俞沛霖眼皮没带抬的,“有话快说。”
朱络撇撇嘴,一屁股坐在俞沛霖旁边的石凳上。
“王老头子开的药方确实是对症下药,就是治疗你母亲的喘症的,没什么毛病。”
朱络喝了口陈度端来的清茶,“最后三个月,他加入了一味名叫丑槐的药,这药是温补的,可以调和身体。”
“这味药其实用得有些欠妥,它和某些食材药材相克,吃久了反而会加剧喘症。”
“比如饮酒的话,便会如此。”
“我母亲从不喝酒,还有没有别的?”俞沛霖出声。
“吃一些韭菜、大葱之类的发物,也会……”
“可是我家吃得极少,总不会那阵子专吃韭菜大葱吧。”
“那你们有没有经常吃的东西或者是令堂有没有偏好的食物?”
“我们吃的多是庄子上送来的时令果蔬。我母亲爱吃鱼、红豆糕、荔枝……”
朱络摇摇头,俞沛霖提到这些食物与丑槐不相克。
俞沛霖陷入了沉思,如果真的是这个丑槐有问题,那么母亲那时经常吃的一样东西就与之相克,经常吃的……经常吃的是什么呢?
母亲是当家主母,家里的食材大半是庄子上来的,别人不可能做手脚。
俞沛霖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
*
五日后,第二场马球赛开锣了。
马球赛由京城四大书院的四支队伍参加,两两打一场,最后两场的胜者争夺桂冠。
第一场崇安书院对阵贤聚书院。崇安书院获胜,也就是俞沛霖的堂弟俞沛华领衔的队伍,那个独中三元的话题王便是俞沛华了。
今日,雅士书院对阵延平书院。
“劳烦让一让,劳烦让一让。”
马场高台上观者如云,几乎没有什么空位了。
苏妙牵着她小弟弟苏又青的手,穿行在高台每一排座位之间的廊道里。
终于发现了两个连着的空位,苏妙和苏又青赶忙坐了过去。
“叫你早上早点起来,你非要睡懒觉,你看吧,差点没位置坐了。”
今日的比赛有苏妙和苏又青的哥哥参加,苏妙一早就梳洗装扮好了,苏又青却还在呼呼大睡,不得不把他拉起来,也就耽误了时间。
七岁的苏又青听到姐姐的话,也没多嘴回驳,认了这个事实。
“姐姐,大哥什么时候上场?”
“比赛开始大哥便上场了,这不还没开始嘛。”
比赛锣鸣之前,有马场的人端着下注托盘在走道之间穿行,这是为比赛助兴的一个项目。也就是观客们下注押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