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抚琴的男子,虽被面纱蒙住了脸,瞧不见容貌,但暴露在众人眼中的那双桃花眼,眼波流转,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细看,那露出的一截皓腕要比那腕间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白皙细腻,不用多想都知道那是个绝世的美人。
就算只是露出了一双眼,但殿中的众人却仍旧被恍得移不开眼。
看着众人痴迷地盯着抚琴的尤许,闻山白无端地更加烦躁了,向来淡漠的一张脸此刻也有些不对劲,右手握住的酒杯不断收紧。
站在一旁的简易见闻山白的动作,笑得是一脸高深莫测,自从上一次从春想楼回来之后,她就知道她这个师姐对那个什么尤许并不想看起来那么淡漠。
果不其然,她这个师姐这是春心萌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明明长得也不差啊,想到这儿简易暗自摸了摸下巴,有些郁闷,为什么就没有好看的小郎君看上她那?
坐在一旁的裴代云看着大殿中的男子,眸子里满满是惊艳,她一直都知道阿许不仅容貌出色,就连才艺也是一绝。
阿许的琴弹得是越发地好了,刚开始她听到阿许的琴音时就被狠狠地惊艳了一把,没想到就只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阿许的进步就这么大。
裴曦看着底下抚琴的年轻男子,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怀念。
当年萧儿也是这样,身着一身素衣,低头缓缓摆弄着琴弦。
一眼自己就喜欢上了坐在亭子里抚琴的萧儿,于是连忙向母后请旨请求迎娶。
她本以为可以就此和萧儿相守,可没想到,不久萧儿就撒手人寰。
想到这儿,裴曦眸子里涌上一抹悲哀,不过那也只是一瞬。
可身旁的李君后又怎么不知道裴曦心里想的是什么,自从卓相的公子抱琴走上来的时候,他心里就一咯噔。
虽说蒙着脸,但也正因为如此,看着和当年那个贱人越发地相像了。
那个贱人,就算是死了也不安生,思及此,李侧君那姣好的面容满是扭曲。
看圣上丝毫没有计较他那个嫡兄蒙着面的意思,卓林不仅有些着急,要是不让卓谬将面纱摘下来,又怎么能让他那个嫡兄当众出丑那?
可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得强出头,想到这儿,卓林瞥了一眼坐在前方的卓鹤,脸上满是挣扎,要是自己这样做的话,那娘那儿…
一曲完毕,裴曦神色莫名,只是摆了摆手。
但自小跟着裴曦的金寿又怎么会不清楚裴曦真正的心思,就连他看见丞相的这个公子的一瞬间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是萧君后那。
圣上的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又想起已故的君后了,思及此,金寿上前说道:“圣上有赏。”
听见金寿的话,卓林心里突然就有了一层底气,暗暗窃喜起来。
看来,陛下很是不喜自己这个嫡兄的表演,也不会让金总管就只说这一句话,刚刚,就算是那个兵部侍郎的儿子不也是得到了陛下的称赞吗?
这会儿陛下肯定很是不满呢,只不过看在娘的面子上没说而已。
要是自己主动说出来,不就给陛下搭了一个现成□□吗?
说不定还可以给陛下留下一个好印象那?
眼看着自己那个嫡兄谢恩之后就要下来了,卓林心一横,机会就只有这一次,要是自己再不抓紧的话,以后就没有这样好的时机了。
至于娘那儿,虎毒不食子,就算再怎么着,反正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思及此,卓林壮着胆子,往旁边一跪,似是真的在替尤许开脱,
“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嫡兄的失礼之处,嫡兄不是故意戴面纱藐视皇威的。”
闻山白瞥了瞥说话的人,而后看了眼跪在大殿中神色自然的尤许,神色淡淡,垂眸摩挲着手中的小盏,反观裴代云也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低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看着下方突然有人跪下来,裴曦有一瞬间的惊讶,而后,听清那年轻男子的话后,眸子里满满都是冰冷。
好歹是帝王,这种小把戏她怎么又看不出来?
更何况,宫里那些勾心斗角可比这个要有手段得多了。
替嫡兄求情是假,想借自己的手去陷害嫡兄才是真。
她不管私底下是怎么样的,不过居然敢将她当作傻子玩弄,算计到她身上来了?
于是听完卓林的话后,裴曦的脸在一瞬间就沉了下来,大怒,正要呵斥,此时卓鹤却立马上前一步,撩开衣摆赶忙跪了下来,立即说道:
“还请陛下息怒,是微臣教导无方。”
说到这儿,卓鹤的脸色有些沉重,整个人趴在地上,缓缓说道:
“陛下,微臣今日本想跟您告老还乡,为官三十余载,微臣也已年迈,实在是担不起丞相这个位子,而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教导无方,是真的愧对陛下啊。”
说罢,便一副裴曦不答应,她便长跪不起的样子。
卓鹤在卓林突然跪下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