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地跑到丞相那儿去告状,使得丞相这些年是越来越不待见自家公子了。
自家公子是不在意丞相的看法没错,可他心疼自家公子啊。
主夫早早离世,独自丢下公子一个人,虽说丞相对自家公子不是很上心,可在这偌大的相府中,公子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也就只有丞相了。
可有这二公子在,自家公子和丞相的关系只能越来越糟。
但这二公子,赶又不能赶,真是烦死了,也不知道这二公子是怎么想的,偏偏往他们落雨阁跑,
“行了,你这样子像什么?他想来就让他来呗。”
听见佩乡抱怨的话,尤许的神色没有起任何的波澜,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低着头仍旧在细细地摆弄着插在靛青色琉璃瓶中的花,
朵朵木棉花红的艳丽,加上靛青色的琉璃瓶那本是极美的,
可这份美景中却突然冒出缀有点点绿芽的枝丫,无端地破坏了这份美感,显得很是突兀 。
“公子,二公子又要来欺负你了,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佩乡听见自家公子的话,气得跺了跺脚,扔下这句话,就像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算了,他本就不该希望自家公子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可二公子这么坏,自家公子又这么傻,不行,他可得早早盯着二公子去。
不然这二公子就又要欺负自家公子了,他可不能让自家公子白白受二公子的欺负。
尤许听见蹬蹬蹬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那双素白的手缓缓将那琉璃瓶转了过来。
咔的一声,那多余的绿枝丫随声剪了下来,之后又被随手丢在了桌子上。
听见卓林要来,佩乡每次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深怕自己受到卓林的欺负。
可自己又怎么会被卓林这个无脑的蠢货欺负呢?
自己当时是什么都没做没错,可那个蠢货,那次不是气冲冲地来,哭哭唧唧地回去?
白白看了几出好戏,他又怎么会嫌弃给自己找乐子的人?
不过,有些人蹦跶得久了,就会自己为是。
这戏他已经看够了,也看腻了,是时候给一个教训了。
他一直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再说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至于卓鹤这个人,他就更无所谓了。
亲人?
笑话,只不过是一个毫无干系的路人罢了,她怎么想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况且,要不是自己还有用,依卓鹤的性子,恐怕早就不会留着自己。
依靠卓鹤,还不如说让他自己自生自灭。
“卓谬,你这个贱人,平时装作一脸清高的模样,背地里却勾引四皇女,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罢,随行的侍从踢开了眼前的屋门。
高声咒骂的男子,身着一身雪青色的衣裙,端的是秀气灵动。
但那高声咒骂声以及扭曲的神情硬生生破坏了那副美感,让人顿时觉得很是厌恶。
卓林看见眼前坐着的男子,那双眸子里满是嫉恨,眼里的妒火似乎要将眼前的人吞噬。
卓林最是讨厌他这个嫡兄,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他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自己就像是低到了尘埃,仿佛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就比如现在,明明是他卓谬坐着,本应是他卓谬仰视自己。
可他这个嫡兄却无端让自己产生自卑感,就像是他在俯视自己一样。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就是讨厌他这个嫡兄。
自小谁人不夸自己姿容俏丽,他自己也引以为傲,直到七岁除夕那夜。
那晚,他穿着那件新做的绛色长裙,闲守岁太无聊,趁小侍不注意,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
一不小心走到南边的阁子,突然看见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跪在那儿烧纸钱。
自己一个人跑到了那种偏僻的地方,而正巧眼前又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素衣烧纸钱的人,哇地一声自己就被吓得尖叫出了声。
听见自己的尖叫声,那少年忽地转过了头。
那纸钱烧起的火光,越发地衬的那少年俊美得不似凡人。
那身素衣不但没有减损美貌,反而给人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是摄人心魂的妖Jing。
他就那样傻在了那儿,喉咙溢出的尖叫声散了个一干二净。
随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少年早已转过头,继续烧自己的纸钱。
就仿佛,就彷佛自己不存在一样,
这时,自己正巧注意到了那火光下的影子,原来,那个少年不是鬼。
后来自己被急急忙忙找来的小侍带回了屋,可之后的自己无论如何都忘不了那团火。
想到那人的容貌,他不止一次的想为什么那个少年不是鬼?
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突然就变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