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个男子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就怕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主子商量,清风一时间颇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清风左右为难的时候,闻山白清越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让他进来,”
尤许赶忙走了进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撒进了书房,昏黄的屋子里,光有些暗淡,看着那人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务,让尤许产生了一种错觉:
闻山白身上那份一直以来的疏冷似乎软化了不少,像是误入凡间的清冷仙子染上了丝丝烟火气息,陌上人如玉,说不出来的清新俊逸。
在尤许进来的一瞬间闻山白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没有出声,仍旧低垂着眸子处理公务。
尤许也没有在意闻山白的忽视,斜斜地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然后就那样认真地打量起了闻山白。
或许是没想到闻山白那清凌凌的眼神会突然直直地看向自己,看着那双清绝的凤眼里只是一片平静无波,丝毫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鄙夷。
尤许突然闪过一丝不自在,目光闪向了别处,避开了闻山白的直视。
只是那莹白小巧的耳朵上爬上的那抹红晕,暴露了主人的心思。
闻山白从尤许进入屋子就故意将尤许晾在了一遍,她在等尤许主动开口。
他来这儿找自己,不外乎就是想借生意的事狮子大开口罢了。
尤许有些沉不住气了,垂眸摸了下腕间海棠色的镯子,抬头又恢复了以往的张扬。
“刚开始,是你闻县令和我做生意的,怎么后来突然就换了一个人,也没有通知奴家?”
尤许知道自己这借口是有些强词夺理,可不这样的话,他又有什么理由跑到这儿来。
听见尤许的话,闻山白有些不耐,本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
“尤公子,闻某记得不错的话,闻某可从来都没说过和你合作的一直是闻某,当然,如果尤公子想继续和闻某合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让出两成的利益。”
闻山白知道对付这种人,你就得比他更贪心,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听见闻山白的话,尤许那双桃花眼眼笑得灵动又狡黠,飞快地同意道:
“好,奴家同意让出两成的利益,不过,闻县令这次可说好了,你之后会一直和奴家合作,”
本来闻山白只是想让尤许知难而退,故意将条件说得那般苛刻。
可没想到尤许想都没想就那么爽快地答应了,闻山白有些意外。
尤许等的就是闻山白这句话,似乎是怕闻山白反悔似的,赶紧又加了一句:
“想必闻县令这样的人物,肯定是不会诓骗我这样的弱男子,对吧?那闻县令先忙,奴家就不打扰了。”
说完,也不顾闻山白的反应,就径直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过那背影却颇有些雀跃,看起来是极为开心的样子。
看到尤许的动作,闻山白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是被尤许摆了一道。
可却有些疑惑,此人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难道就只是为了与自己继续合作吗?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尤许吃亏,可这尤许看起来分明就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那他此举究竟是何意?
闻山白阖上了眸子,纤长素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细细回想她遇到尤许后发生的一切。
从游街时的对视到现在的主动接近,越想越觉得尤许此人不简单,她有些看不透此人了。
或许以前是她过于轻视了,
也对,如果没有一点心机,就凭一张脸,又怎么会在很少露面的情况下,稳坐春想楼花魁这么多年?
可他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呢?
佩乡看着自家公子从闻县令那儿出来以后嘴角一直咧着笑,心情不错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纳闷。
自家公子究竟是碰上了什么好事,他可从未见过自家公子这般少年气。
尤许心情颇好的捏了捏佩乡的腮帮子,之后便斜躺在马车的垫子上,那勾人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的满是得意。
尤许当然开心了,这次他不仅亲手掐灭了闻山白的烂桃花,消灭了潜在的情敌。
还从闻山白那儿得到了一个光明正大接近闻山白的机会,这么大的收获,他能不开心吗?
他可没错过闻山白那一瞬间的错愕,想到这儿,他颇有些得意。
自己就是要让这闻山白觉得看不透自己,只有这样,她才会对自己好奇。
不然在她的眼里,他就只是一个与她合作的人罢了 ,
再说了,有了这个约定,他就不怕以后见不着她了。
他还不相信相处的多了,自己这样一个大美人还不能让她动心。
谁会傻乎乎地一上来就表明心意啊?
尤其是闻县令这样的人,在她眼里,情爱什么的可能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对她这样的人,温水煮青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