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惜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既如此,你是如何发现她怀有身孕?”
“数日前,男子去他家求亲,小人亲口听他说的。”族长老脸臊得通红。分完田后,他们全族被分割得乱七八糟,七秀没有兄弟帮衬,才会被村里的恶霸欺辱。
林知惜示意七秀跟她到旁边说话。
等确定其他听不到,林知惜才问七秀,“你不愿嫁给对方?”
七秀紧抿嘴唇,“他是村里有名的恶霸,为了民女家的财产,他才强1暴民女,若是民女嫁给她,民女家会被他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若是朕让你告官揭发他,你愿意吗?”
七秀吓得瑟瑟发抖,头摇成拨浪鼓,尖叫起来,“不行!”
似乎怕圣上怪罪,七秀跪倒在地,“若是告了官,我们李氏一族哪还有清白名声可言。族中女子皆会因民女而亡。民女就是千古罪人。”
林知惜摇头,“朕已决定立法,废除连坐制,你一人犯的罪行不会连累任何人。若你告了官,朕会让世上的女子以你为楷模。当被人侵犯时,勇敢站出来。朕会在民间为你竖碑建庙,纪念你的功德。”
七秀显然被这些话给惊住了。报了官,固然可以将敌人绳之以法,但她自己也要承受舆论压力,村民异样的眼神会将她击垮。她家人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你敢吗?”对方迟迟没有回答,林知惜没了耐心,冷然问道。
七秀吓得语无lun次,“我……民女不敢。”
“若是不告官,你会死。你的父母也会没人照顾。那恶人依旧会欺辱你父母。可他做的恶事却受不到惩罚,你真的忍心?”
七秀当然恨对方,恨不得吃了他。
“若你觉得还不够,朕可以保你父母一世平安。”
七秀眼睛亮了,咬了咬牙,“民女愿意!”
林知惜冲法夏招了招手,待对方走近吩咐她带着七秀去报官。
法夏领命而去,族长惊疑不定看着,他想阻止,但面前之人是皇上,他不敢,只能在后头喊了一声,“七秀?”
七秀顿住,而后头也不回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官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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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只是一起简单的□□案,行凶之人甚至没有掩饰,但是敢站出来告官的女子却几百年都未出一个。
七秀出现在县衙的那一刻,县令都为之侧目。
这县令是林知惜任命的死士,法夏亮出身份时,他立刻明白圣上的用意,立刻命衙役将人捉过来。
这案子都不需要细审,犯人很快都招供了,甚至有许多村民也都亲耳听到,可以作证。
但是正如七秀之前担心的那样,当她选择告官,许多双有色眼睛盯着她不放,围观群众冲她指指点点,指责她“伤风败俗”等等。
她的族人因她蒙羞,除了她父母,其他人根本不敢出现。
七秀的父母也觉得丢人,想拉她下堂,不让她告。是七秀顶着重重压力硬着头皮跪在大堂。
县令命衙役将七秀父母拉走,开始宣判。
当犯人被拉走下狱的时候,许多人还觉得不可思议,冲七秀叫嚣,大骂她不知廉耻,明明是她勾引的他,却恶人先告状。
围观群众听到犯人说的话,不仅不觉得他无耻,反而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我就说嘛,肯定是她不守妇道勾引三棍,要不然他为什么不强1jian别人。”
这就是受害者有害论。
七秀自小就文静,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热气上涌,差点晕过去。
而她的父母也羞于见人,冲破重重阻碍,垂打七秀,“我们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怎么敢告官,你还哭!你知道礼义廉耻嘛!”
“你让我们老两口以后怎么活啊。”
……
被别人责骂,七秀只觉得身上疼,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骂,她心如刀绞。明明她那样听话,为什么她父母却觉得她丢人。
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跪下给父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眼泪糊了满脸,想睁开看父母最后眼都看不清,只能哽咽着哭道,“女儿不孝!女儿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女儿只是不想嫁给畜生。女儿想要坏人伏法!”
七秀父母再也打不下去,与女儿抱在一起痛哭。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嗓音响起,“圣旨到!”
围观群众被这声惊得不知所措,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而后齐齐跪倒在地。
只是一起普通再普通的强1jian案,为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会派人宣读圣旨。
这是所有围观群众好奇的。
这里面唯一知情之人就是七秀,不说旁人,哪怕县令,猜到圣上的用意,此时也不免有些嘀咕。圣上难不成有别的指示?
当圣旨宣读完毕,众人久久未曾起身。
因为皇上嘉奖七秀勇敢无畏,用于恶势力相抗,实为女子楷模,赐她真女牌坊,赏银一百两。
是的,没错,与前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