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画过去了吗?”
“平常我也这样,只是你太忙没有注意而已。”孟冬初说。
杨寒脸上带着一抹微笑走进了工作室,虽是微笑,却莫名瘆人。他把罐子嗒的一声放在了孟冬初面前的书桌上,根本没在理孟冬初的话“你要偷偷把这画卖了?藏起一笔我不知道的钱?”
他冰冷的眼神定格在孟冬初的眼睛——那双平日里透着纯净无辜的眼睛,如今依旧那么干净,不兴波澜。杨寒的怀疑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可是手上的东西不会造假!
“你拿这笔钱干什么?”他继续审视他,如同猎豹面对猎物,“你要走?”
“是啊,我要走。”孟冬初坦然说,“从你订婚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天我就跟你说,我要走,你不记得了?”
“是。”杨寒的语气平稳,难以辨别他听完这话的喜怒。“我以为你放弃了。”
对杨寒撒谎,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尤其现在。孟冬初这些年也算是摸清了杨寒的脾气。于是他说:“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人,我永远不会放弃从你身边离开这件事的。”
杨寒说:“我以为你变了。”
孟冬初看着杨寒的脸色,斟酌词句:“骨子里的我没法改变。就像你也是。”孟冬初尽量做到态度柔和,用杨寒喜欢的样子。孟冬初的目标很明确,他要离开,为了离开,他现在不能惹恼杨寒。
“你说得对,你我骨子里都是无法改变的人。”杨寒说。
孟冬初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虚与委蛇躲过了这一阵,却见杨寒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他身边,抽走了孟冬初睡袍的带子,孟冬初以为他又要来拿一套,讨好似的准备亲他,但突然间自己的手被拉到了背后,直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被拉到背后,孟冬初猛然发觉,杨寒是要绑着自己!
孟冬初用力地要挣脱杨寒的手,一边说:“你干什么!”
杨寒仍旧没有说话,狠狠地看了孟冬初一眼,用力到几乎要把孟冬初的手拧脱臼终于把孟冬初的双手绑了起来。
孟冬初彻底慌了起来,杨寒从来动用权力让他就范,要么在床上蛮横,这次他从杨寒的双眼中看不出什么感情,只有无边的寒冷。
“杨寒,你要干什么!”孟冬初指名道姓地吼,他自认为自己也算了解杨寒,可是此时此刻,却仿佛面对一个陌生的人。
杨寒只是沉默,按住孟冬初踢来的脚,拿自己的睡袍的带子把孟冬初的双脚也捆住了。拍戏练出来的花拳绣腿始终敌不过被杨恒从小压去武术冠军那里摔打出来的身手。
被困住手脚的孟冬初不安地挣扎着半坐起:“杨寒,你疯了!放开我!”
杨寒一拳把他打晕了过去。
孟冬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思路清晰后他发现自己还在楼上的房间里,他的手被固定在床头的柱子上,束缚他双手的东西从腰带变成了手铐。他的两条手臂酸痛而沉重,看看四周,杨寒并不在,看来一时半会儿无法解脱了。
四周安静,孟冬初意识到了两件事,第一,原来杨寒动起手来是如此的可怕。第二,一时半会儿自己还无法离开。
想起杨寒的眼神,他蓦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死。猛然间他想起了顾明河的哥哥,范磊。顾明河说他是像范磊的,说不定连命运也是呢。
恐惧一点一点地袭来。比早上在工作室里对峙还要深邃地恐惧。伴随这他整个少年时代的不安感又一次卷土重来。他徒劳地晃动着被束缚的双手,只能绝望地听着那金属撞击的声响。
他想逃。
——但逃不了。这比以往任何一次经历更能摧毁他的内心。
把孟冬初捆住,打晕,用手铐铐在床上,做这一切完全出于杨寒的一时冲动。
看着孟冬初昏迷在床上,手被拷在床头。他脑海中燃烧的弦开始冷静下来。他有点不敢看眼前的人,转身快速走出了房间,继而走出了别墅。在树木葱茏的山道上疾步向下走。
对孟冬初,他是疯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只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满是柔情与忧郁。杨寒走着,走到上气不接下气,呼吸都疼了,眼前还是孟冬初那双眼睛,像一片深蓝的海。
刚刚开始,大约是因为他听说孟冬初喜欢海。他也喜欢海。小时候,父母所乘坐的飞机失事,家里叔伯了为争父母手底下所有掌管的企业大打出手,后来小妈来了,带来了一个拖油瓶,说是父亲的孩子。原来父母并不如表面那么和睦,这个小妈也是名门之后,手腕出众,所以爷爷杨恒早以默许。他们家的家事整座城市的人都议论纷纷。
那时候没有人会保护他,即使他的爷爷有意拿他当继承人培养。在爷爷杨恒的眼里,这一切都是他应当经历的。在优雅的绅士外表下,他手段狠辣,六亲不认,利益至上,这一切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他对孟冬初“一见钟情”的海边别墅是当年父母留下的宅子,孟冬初当时坐的那个飘窗,杨寒小时候也经常坐在那里看海。那永不停息的涛声,那抚摸沙滩的浪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