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攻击性。
杨盼说:“长幼有序嘛,怎么好不见这份礼?”再三再四,终于给大家福了福算是礼数到了,又吩咐她身边的侍女把带来的礼物无分高下,分赠给各位嫔妃。
皇后又是目光一扫:“王妃实在是客气了。既如此大家也不用客气了。哪些人没来,点数一下告诉我。”
除了几个告病的妃子,尚有两个重要的人没到。
皇后先是冷笑一声:“李夫人尊贵,我这里哪里请得起她这尊大神。如今又怀了大汗的孩子,还是不要她跑了罢——有个好歹谁吃得消?”
杨盼略惊:原来李耶若已经怀孕了?上回那慵懒傲慢的模样原来是为这!
又觉得这位皇后看起来平易近人,但从这眼神和发号施令的模样看,下面人服服帖帖,只怕也不是等闲之辈。
皇后又说:“皇甫中式也没到?”
她挑眉笑道:“她不应该啊!难道这不是她的喜事?”
杨盼才觉察——刚刚见礼、赠礼,一群人各种脸,乱哄哄的竟没有发现——这个最重要的人也没有来。
旁边有人凑趣答皇后的话:“她身子骨十年倒有八年是不好的。”
“欸,她也是个尊贵性儿,媳妇给她见礼,怎么能自己巴巴地跑过来?”
“素来就是这德行……”
甚至有几个嗤之以鼻:“她也配?”
杨盼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默地想:这位作为罗逾的阿娘,好像很不受待见嘛!罗逾小时候过的是怎么样被人碾压、踩踏的日子也可以想见。
☆、第一三六章
这厢杨盼和平城宫的皇后、妃嫔相谈甚欢, 等出来后却不见了罗逾的身影。陪伴他们前来的宫内黄门侍宦急忙告诉她:“刚刚大汗把五殿下叫过去了, 王妃得等一等。”
杨盼正一身轻松,说:“好, 我到大汗宫外等吧,也不远。”
从皇后的凤翔宫到叱罗杜文那里没有多远,只是皇帝宫殿周围戒备森严, 不经宣召不许入内。杨盼只能远远地在甬道边等着, 等得望眼欲穿。
皇帝住的地方不像皇后那里那么热闹,仿佛连虫鸣都听不见,周围站了一圈儿的侍卫, 执着戈,握着刀,面无表情,如泥胎木偶似的, 也是连咳嗽声都没有的。杨盼隐隐能听见殿里传来的高声,似乎有人在吵架,又似乎什么东西被砸了, 反正是听得她渐渐胆战心惊起来。
她几步跑到一个侍卫旁边,问道:“里面怎么了呀?”
那侍卫连脖子都没挪动, 只是斜过眼睛瞟她一下,接着又继续做他的泥胎木偶, 仿佛听不见杨盼在说什么。
杨盼急得跺脚也没用啊,她又等了一会儿,冒险的心就上来了, 喊一声“我找五殿下有急事”就硬生生往里面闯。
这下自然被拦住了。大家也知道这是五皇子的新妃,不敢无礼,但又不能不拦,好言相劝了几句。杨盼大声说:“我有急事,你们连通报也不行吗?若是我直接找五殿下不能通报,那我找陛下行不行呢?”
不等她小嘴“呱呱”辩驳,里面已经趋出来一个黄门小宦官,弓着腰,尘麈握在手里,看到杨盼后皱皱眉,然后嘴一努,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陛下怒了,王妃进来吧。”
杨盼心里打鼓,但势头如此,怕也无用,只能跟着那个小宦官往殿里走。
才进大门呢,一个瓷碟就打着旋儿飞过来,砸到她脚边后发出一声尖锐的脆响,然后变成了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瓷渣子。
里面还传出皇帝的怒声:“……无论论行论心,这都没有可恕之由!”
罗逾倔强地在和他争辩:“自古后宫之中倾轧无数,难道连查清的机会都不给我阿娘?!”
“你当我没查?”
“只怕父汗虽然英明,也未免有灯下黑。”罗逾说,“父汗既然想做千古明君,少不得断狱时多些小心,纳谏时多些宽容。”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杨盼心里顿时一颤,先时那些害怕,顿时被涌上来的心疼给打消了。她在门外说:“儿妇杨氏,听父汗通传,前来拜见。”
里头静了片刻,皇帝冷笑道:“宥连,谢谢你的谏言。”
罗逾旋即答道:“父汗指教,儿子也感激涕零。”
门开了,里面传来皇帝叱罗杜文沉沉的声音:“进来。”
杨盼小心进到里面,地面已经一片狼藉:推倒的屏风,砸碎的瓷器,还有遍地碎纸、破笔。她首先关心的是丈夫,匆匆敛衽一礼,就不由瞥眼看罗逾。
她也很少看到他这样脸色铁青、目光晦暗的模样,直直地立在地上跟桩子似的杵着,拳头捏紧在身侧,肚腹和胸膛一起在起伏,再往上看到脸上,面颊一边儿赫然已经紫了几个指印。
她眼圈和鼻尖顿时一阵酸楚,忍着泪说:“是不是我今儿没一个一个宫殿去拜见母妃们,父汗生气了?”
皇帝早听李耶若说过杨盼被杨寄娇宠得不谙世事,是个十足的蠢货,今儿听这话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