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丑的、家世高贵的、家世低微的……有二百多个嫔妃!这拜会舅姑一天,要杨盼这样一位正牌的和亲公主去一个个人磕二百多个头,他做丈夫的不要憋屈死!心疼死!
皇帝已经很不耐烦了,挥手道:“你一会儿就出宫吧。今晚就住到扶风王府去,不要再到靖南宫里了。你那两个暖床的宫女,我已经叫送到你的府里,你乐意给个媵妾的名分就给,不乐意就留作婢女。滚吧,再啰嗦,你就不用娶了,让你七弟去迎亲吧,等两年再圆房就是。”
罗逾完全无力对抗蛮横的父亲,只能应声“是”而退下了。
他出了皇帝的大殿,眼睛刚刚往最北的位置望了望,皇帝的近侍就摊手指向宫门的方向:“殿下,陛下说,请殿下直接出宫门。殿下大婚之后,不宜再往后宫跑了。”说完,手就握到了佩刀的手柄上。
罗逾说:“陛下没说不许我向北拜一拜吧?”
那侍卫愣了愣,摇摇头。
罗逾一板一眼地撩袍下跪,朝向靖南宫的方向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阿娘,儿子娶亲了,日后是大人了,会尽力让你不再受委屈,过上好日子!”
磕完头起身,出了宫门。
扶风王府是新建的,雕梁砖壁,前院后园,步行一遍要半个时辰,在平城是首屈一指的宅邸。
按说也没什么好不满意的,但是罗逾心里一口郁气,到他来到正房自己日后的卧房时,看见清荷和阿蛮两个人俨然半个主母,穿金戴银的,正在指使小丫鬟洒扫庭除,他终于爆发了:“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清荷和阿蛮吓了一跳,见是罗逾回来了,还来不及高兴就先挨了一顿臭骂,只能敛掉笑容,小心翼翼说:“听说殿下要回来了,正寝是要紧地方,想布置得再干净些,供殿下和新王妃居住。”
罗逾知道自己有些迁怒,吸了几口气缓了声儿又问:“你们日后住在哪儿?”
阿蛮对一边侧房一努嘴,清荷暗暗拉了她一把。
罗逾冷声冷气道:“你们搬出我的正寝院落,日后府中庶务由新王妃主持,你们作为侍女之首,拿最高的月例钱。”
阿蛮已经气得快要哭了,到底还是清荷稳重些,拉着她给罗逾谢恩。又问:“明日黄昏接新人么?”
罗逾点点头:“宗府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可以在外面伺候。”
清荷道:“是。明日交拜的青庐、柴燎的篝火、合卺的礼乐和所有物品、餐饭,殿下可要再过目一遍?”
罗逾点点头,到外面看了一遍,心里的郁气似乎抽丝似的少了点。
不觉一圈查验下来,天色已经晚了,他胡乱吃了点东西,洗漱完毕后就睡了。新榻、新被、新枕头,竟然无一睡得惯!他眼睁睁望着窗外悬着的一轮明月慢慢从窗棂间划过,越是跟自己说“睡罢”就越是睡不着。
突然,他的门被人敲了两下,是清荷的声音:“奴婢在外头伺候,听见殿下辗转反侧的声音,殿下可是睡不着?可要喝点热牛ru安安神?”
罗逾确实失眠失得很难过,一骨碌起身,坐了片刻说:“好吧,端一盏热牛ru来。”
她大概早有准备,很快开了门,侧身小心地端了一盏牛ru进来了。半夜值侍,穿着是寝卧的中单,月光下看不出什么颜色,只觉得衬得露出的一抹颈脖雪白,两只手更是Jing致得如牙雕的一般。
她偏身坐在罗逾身边,把牛ru递过去:“殿下趁热喝。”
罗逾说:“别坐我的床。”
清荷愣怔了一瞬,知道他这个毛病,虽然臊,仗着月色不浓,看不出脸色云霞的颜色,便驯顺地挪开,单膝跪在他的榻前软氍毹上。
牛ru温热正好上口,罗逾饮酒一样咕嘟咕嘟都喝掉了。
清荷说:“困意要过一会儿才上来,奴婢为殿下捏捏头顶,人舒服了,就想睡了。”
这两个丫头在靖南宫一直安分守己,罗逾并未多想,点头让她捏头顶。
佳人款款起身,牙雕般的素手从罗逾的耳侧拂过,直到头边,呼吸喷在他头顶。罗逾不太喜欢这样子,扭了扭脖子表示不适应。
清荷倒也知趣,轻轻揉着他的太阳xue,一会儿似乎是要使力,胸脯越贴越近,然后低声道:“殿下明日合卺,洞房之中无数门道,不知可曾了解过?”
☆、第一三零章
罗逾一激灵, 抬手在她肩上一推, 凛然说:“我会不会洞房,不需要你指教吧?”
清荷差点坐在地上, 目中盈盈,却绝不出气怒之语,她重新又跪在榻前的氍毹上, 低声说:“殿下别误会。”
他的心意很明了, 清荷虽然灰心,但自有她的急智——日后还要在扶风王府讨生活,再大的委屈也得忍受。她强自欢颜, 含羞低声说:“男人做那事,自然是无师自通的。但是处子的感受可大不一样,奴婢在宫中,伺候过好几位主子床帏, 陛下叫奴婢伺候五殿下,自然也有这个用意。”
眼见罗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急忙撇清:“奴婢知道自己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