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创处又不愿让医生诊疗,只能自己草草处理,洗浴时昏倒在浴室再自己慢慢醒来以致引发高烧,凡此种种,周桐真是不堪回首,可是不管怎么难过,伤口还是慢慢淡了。
路上间或有熟人打着招呼,周桐一一点头回礼,好象又回到从前没重逢丁梧的时光了,平淡,平凡,一成不变却是自足的日子。
与丁梧那一段共同生活,周桐觉着仿佛是越来越遥远了,远得缺少真实感,好象是做了一场梦。那天分开后,本来周桐是满心愤慨与备战的,他觉着以丁梧的性格,是一定会追来以期挽回的,他甚至是准备好了拒绝的严辞。
可是事实证明再聪明的人也有失算的一天,过了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丁梧一直也未出现,好象是使出全力攻击最后却打在空气上一样,周桐的斗志慢慢地消磨了,连恨意也渐渐是淡了。回忆起丁梧眼前竟是多了几分甜蜜时的旧景来,这也不免多了怨意,他便是真也下得了狠心,再不与自己打照面了。每念及此,周桐总是要瞿然一惊的,为自己莫可名状的,不受控制的情绪而生气,然后慎重的告诫自己是自己决定分开的,这个决定是明智且应该的,将不合时宜的思想奋力挤出脑外。
日子转得飞快,眼看着就是年关了。这是监狱里是最忙的,忙着准备年饭,排练着各种需要演出的节目,还要评出先进汇报什么的,所以过年,反而是周桐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
所以周桐便赶了节前假日进了城,拿了年终奖,将最后一批欠款在年前寄了出去。出了邮局,周桐漫无目的地走着,天上是落了雪,不过在地上一下就化了,积不起来,树枝与屋顶上却有了薄薄一层。
走着走着,周桐敏感地觉着似乎有什么人远远地跟着自己,他不动身色,不紧不慢的走着,转了个街角猛地回头,后面的人避让不及,被逮了个正着。两下里愣在了当场,那人下巴尖削,眼眶微陷,那份模样,周桐是想忘也没法忘的,不是丁梧是谁。
两下僵在那里,良久,丁梧方是笑了笑,“好久不见了。”“嗯,”周桐低低地回应着,心下暗暗忖度着说些什么方是最得体的。往日种种如电闪过心头,当日的恩怨离合,胸中积聚的怨气,事当临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的。
“去喝杯茶?”丁梧提议着,周桐心里想着还是算了,可是出口却成了“好啊。”两人各怀心事,再无言语。行到了附近一茶坊,叫了两杯绿茶,服务员冲上了水,便离开了。周桐和丁梧都定定地看着刚冲开的茶叶在水杯里沉浮,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氛。
“你最近怎么样,一切还好吧。”周桐开口了,他必须开口来平息自己本以为见了丁梧会不动声色,事实上却情难自禁的情绪。
丁梧明显地停了停,“还不错,劳驾你费心了。”两人文质彬彬,客客气气地对着话,回忆起两月前那一场近身rou搏,端的是恍如隔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全都言不及意,却是没一个人说出要走,就在那里消磨着时光。
末了周桐先笑起来,心想还是要把话挑明了说:“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挺好的么,还少了许多争执烦恼。”嘴里说着,心里的伤口却被揭了皮,血汩汩的流着。
丁梧愣了一下,也微微地,含着忧郁地笑了“你说得是,象你这样的人,也是很难得的,要是你从此不理我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周桐听他话中是大有深意,正待问下去,却是见额上尽是汗珠。“空调够热了,你怎的还不把长外套脱了去。”
丁梧脸色一僵,“我不热。”“你汗都出来了,这会子说不热,一会出去就该感冒了。”周桐坚持,丁梧无奈,苦笑着脱了长大衣。周桐脸色一变,丁梧的西服左臂上,却是缠了一圈黑纱。
周桐心口一紧,“对不起,请节哀顺变。”丁梧微微苦笑了,他之所以不愿脱大衣就是不想这样,下意识里,他抗拒着周桐的同情,尽管他知道,以周桐的心性,自己便有千般不是,也会因为这而心软的,可是他就时固执地不愿意这样。
他振了振自己心情,“都过去快两月了,再带几天就不带了。况且我外公年级也大了,这也算是得享天年了。”“是你外公,以前没听你说过。”周桐一边是应着话,一边在心里算着日子,那么他之所以不及时来找自己,是因为外公的原因喽。他心底感到了一丝释然,随即为自己的想法而羞愧,你已下定决心和他分手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丁梧左手握右手,右手握左手,握得手都白了方开口:“周桐,时间已过了这么久我才旧话重提你可能觉着烦,我还是想说几句,这些日子我就是时间多,每日里想你说的话和我们一起的日子,我想你说得对,我们可能,可能距离太远了,勉强在一起也很长久的。”丁梧深吸了一口气,这些话说得让他自己的心都痛起来了,就象千万根针扎着一样,可是他还得往下说“再下去,我们真的朋友也没得做了。就象那天一样,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理我了。“
周桐浑身发热,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丁梧继续地说下去“那天过后我本来想跟着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