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装,直接隔着桌子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
还是那张五官近乎完美的脸,还是清澈的浅棕色瞳仁,连嘴角的弧度都和我记忆里一样,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头发稍微长了一点儿,显得脸更瘦了一些。
仔细看了两三秒之后,我很确定,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叶闻。
确定过之后,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拿起表面上挂了一层水珠的啤酒瓶,继续喝。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过了将近一个月,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叶闻的注视下喝酒,还喝得这么从容淡定,心情这么波澜不惊。就这状态,找座山寻么个道观披上袍子去修仙绝对没问题,那叫一个清心寡欲看透红尘。
我以为,如果再见面,我会很难过或者很激动,但实际上我觉得挺平静,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我对叶闻的所谓感情所谓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或者,我对他这人,以及那些理不出个头绪来的是非对错,已经彻底不在乎了。
叶闻就在对面儿坐着,我喝着我的酒,半瓶儿很快灌下去,我居然一点儿都不觉得他这样突然出现或者我对着他淡定喝酒有什么不正常。
气氛平静甚至凝滞,直到熟悉的声音穿过背景音乐钻进我的耳朵里,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跟遭了电击一样,抽搐了几秒钟。
叶闻用平静的声音说:“我来是想提醒你,已经一个月了,你还没来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我觉得很逗,真的特逗,叶闻居然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和我说话,话题居然还是离职手续。
我想笑,于是我笑了。
酒瓶子重重落在桌面儿上,我低头闷着声音笑,笑到肚子疼。
笑完之后,我抬头看叶闻,“你们公司那人事叫啥来着?对了,严什么的,他辞职了是怎么的?还是这世上人都死绝了就剩咱俩了?离职手续?叶少爷您突然冒出来居然是为了让我去办离职手续?”
叶闻还是那么一张脸,表情一点儿不变,只拿出一个文件袋来,从里面拿出一小叠文件,然后分成两份,分别摆在我面前。
“两份分别签上名字,你才算正式解职,跟我的公司也才算真的划清了关系。我来找你就是为了离职手续,让你的名字从公司职员名单上正式消失,我不觉得这是件小事。”
我看着两份文件,朝叶闻伸出手,隔了一会儿,手心儿里一凉,我直接用叶闻递过来的钢笔签了名字和日期,然后把钢笔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就想走。
叶闻却叫住了我,“等等,”他从口袋里拿出张支票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我这边儿,“这是违约金,我说过的话会算数。”
我看着那张支票,无意识地跟了一句,“说过的话会算数?”拿起支票之后我看着叶闻露牙笑,“你果然说话算数。”
叶闻也从沙发里站起来,跟我面对面站着,“现在,我觉得你已经没有再留在北京的理由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对于叶少爷您所谓的理由,以我的智商大概理解不来。”
“你不可能再在北京找到设计师的工作了。”叶闻说得肯定。
“不劳费心,这是我的事儿。”
“你可以回家,用这些钱做点小生意。”
我看了看手里的支票,“不是吧叶少爷,十万块想做生意?你还真够大方的。”
我说完刚迈步想走,叶闻就侧身挡在了我面前,“那你想要多少?”
把手插进裤兜,“我去,你没病吧你?”
叶闻一脸的认真,拿出支票本,“说吧,你想要多少?”
我笑了,把手里的支票捏成团儿,“你花钱买我离开北京?省省吧,北京这么大,除非你自己上赶着,不然我恶心不到你。”
“你要多少才肯走?”叶闻不依不饶的。
“爷就算是要饭,也要在北京要。”我说完话直接把捏成一团儿的支票扔给叶闻,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吧。
快步走出去半条街我才挠挠头,自言自语,“妈的,亏大了,十万块就这么没了。”
而且酒也没喝够本儿!
112、chocotes2...
醒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遭遇了拆迁办。
房门被砸得“砰砰”直响,一听那声儿就知道不是用手敲,而是用脚踹的。由于这种有个性且破坏力十足的叫门方式,即使还没怎么清醒,我也猜到门口那主儿是谁了。
罗玥。
我哈欠连天地下床,打开门的一瞬间,只见一道黑影在眼前一晃,紧接着,我被撞得后退了几步,这冲击太突然,我差点儿没直接仰头栽倒。
“关——好久不见了!你大爷的你也不想我,也不知道找我玩儿!Cao的,活该你他妈的个子矮!”她整个人挂在我身上,一手抱着我脖子一手揉着我头发,说完话还在我脑门儿上亲了一口。
好在我跟罗玥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她这种毫无预兆的抽风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