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与你,你也好踏实休息…”
卢清晓沉yin片刻,蹙眉向他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骗我,说你不会武功?”
绫影心中绞痛,他心说只有这个,我不想告诉你…绫影想了想,干脆顺着清晓的话,接下去道:“我想让你…一路随我同行…”
清晓长眉紧锁,暗道果然如此,看似情深缘重,不过他人,指下一局。他推开绫影,后退几步,深吸两口气,压下喉头哽咽,又道:“那天虹门呢?也是你计划好的?”
绫影苦涩一笑,答说:“我真有那么神通广大,能让魏熙把星若扔在深山老林里,险些冻死?”
“蓝星若…”
听到这个名字,卢清晓更是不安,他嘀咕道:“他远在蜀地,深居虹门…你如何识得他的?”
绫影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语塞,闭紧了双唇,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清晓等了许久,换了个问题:“你对他…是怎么个心意…?”
提及星若,绫影觉得眼眶有点热,他低声答道:“我…我欠他太多…只能来生再报了…”说完,他轻轻抬眼看看眼前这人,心里默念道:只是不知今生的人…还守不守得住…
卢清晓抿了抿嘴唇,复又问道:“你欠他什么…”
绫影不由得将手,按在胸口上,喘了一会儿,才幽幽道:“他…他一腔情意,我无以为报…”
清晓问了一句:“就这么简单?”
绫影微微点了点头。
卢清晓眯起眸子,心中苦笑,复又低声道:“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绫影闻言一顿,不解的抬头看向他,见清晓扯扯嘴角,冷言道:“他说,他就是你手上的一颗棋…肆意招呼,可进可退…我只是不知,你把他交给司马贤,是不是用完之后,不堪负重…”“我没有!!”
绫影突然大吼一声。他猛的起身,踏步向前,扯住清晓的衣领,怒道:“你别胡说!!我把他托付给司马贤,只是因为司马贤能真心待他!!”绫影心头气血翻涌,激起一阵猛烈的咳嗽。他喘息良久,才稍能平复,可平复下来之后,突然升起一阵恶寒。
绫影抬头看向卢清晓,惊恐道:“他与你说的!?他还与你说什么了…?”
清晓垂下眼帘没有答他,只是问道:“你真的…把那烟花之地,连人带楼…给烧了…?”
屋外一声惊雷炸响,震天动地。
绫影突然失了力气。他退了两步,颓然站在那里,口中一股腥甜。绫影几乎绝望了,他知道以清晓的心性,若是知道自己还做过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刻也不会在他身边多做停留。但是他仍心存了一丝侥幸,他想着清晓,兴许能体会自己的面对jian诈小人,束手无策的苦衷。于是他死死盯着清晓的双眼,想寻些慰藉。但他从那清澈的眸子中,除了无尽的鄙夷与悲愤,再找不到片缕旧日温情。绫影明白这个人,他终是守不住了。虽是咎由自取,仍是心如刀绞,他觉得胸中的空气,开始一点一点的溜走,但是他也没有什么挣扎的念头。
他坐回矮榻上,哑着嗓子道:“是…是我烧的…那掌柜的娘子,是个见利忘义之辈…我人微力薄,实无他法…情急之下,只得出此下策…我烧了鹂雀楼,丢了星若,逃出益州城之后,本想远走天涯…但还是觉得,应回故土看看…是以我又回了雅州,回了归云庄…不知是不是天可怜见,我遇到了留守在那里的墨黎弟子…几经询问之后,才知不儿和青鸳让墨黎谷主救了去。而且谷主,一直在找我…我欣喜若狂,便随他们,去了白梨幽谷…”
卢清晓垂眼看着面前的人,看他神色凄然,苦疚难耐,好似每说一个字,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咬咬牙,继续问道:“到了墨黎谷之后,你便开始筹划复仇之事?”
绫影点了点头,道:“血海深仇,岂能不报?况且,我终得知道,归云一殁到底何人所为,缘由又是什么…我…”
他中途顿了顿,复又缓缓道:“我在墨黎谷待了很久…五年前,搬到这里…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卢清晓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听他说起心酸往事,看他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快要心疼死了。如今他有气无力的倚在床栏,面白如雪,眼含泪光,薄唇一张一翕,止不住的颤抖,看在自己眼里,仍是心如刀割,但是他再怎么心痛,也不敢踏步上前,拥那人入怀。
绫影这人有太多故事,鬼谋深算,八面玲珑,灵舌巧辨,犹擅攻心,自己哪里应付的来?他一会儿是舞针弄线的布店掌柜,一会儿是身怀绝技的琴圣后人,一会儿又变成白衣黑剑的幽谷离首。他轻轻一拂衣袖,便在自己面前悄然设下迷局,引着自己心甘情愿的踏进去。他时而云淡风轻,时而锋芒毕露,时而清心寡欲,时而浓情烈焰。他一腔柔情,说给就给,说停就停,来去自若,收放自如,好似就没有一般。卢清晓真的不知道,哪个绫影才是真的,亦或许,就没有真的…
念及此处,清晓顿觉肝肠寸断。自己初次见他,觉他皎如白莲出尘世,柔似暖流慰心伤,可谓一见钟情。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