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在了,这应该是天下最后一面岳家军的大旗了吧……」
岳飞屈死风波亭时,李秋晴才只是一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孩童,对于岳家军的过往也只不过听人转述。
但岳飞精忠报国的事迹深入每个汉人心中,此刻见到这面饱经沧桑的战旗,看到季峰那坚毅的面容,李秋晴登时周身热血沸腾,芳心怦怦直跳。
季峰蓦然抬起头来,此时眼神中精光大作,好像充满了无尽的勇气与万丈豪情。
当下沉声排兵布阵,安排何人巡视布哨,何处埋设机关陷阱,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被安排叫到山寨头领均是精神饱满,大声领命,适才的沉寂、忧虑与不安一扫而空。
当年那支战无不胜的岳家军彷佛又重新回来了,如同睡狮猛醒,摩拳擦掌,静静等待着一场大战来临。
*********月上中天,漫天星斗无声闪烁,五马山群峰桀然高耸,遍山白雪覆盖,泠泠辉映。
李秋晴、戴啸川带着十几名劲装汉子手持兵刃,在密林雪地中穿行巡视。
积雪厚达近尺,毡靴踩过,直没小腿。
众人寂寂无声,神情肃然,四周只有踏雪而出的吱吱声不断作响。
经过昨夜张如仙运功调息,又得了神医张程的丹药,李秋晴虽然仍未尽愈,但内
力也已经恢复了六成。
原本季峰与张程都劝说她与施家姐弟、常乐以及山寨诸多老弱女眷留在大寨,一旦山寨被攻破,便由张程护送,从密道逃生。
但李秋晴却仍坚持随众人巡山——她情知五马寨此番劫难皆由自己一行人而生,此时山寨强敌来袭,自己若安之若素,无论如何也难过自己心里这一关。
季峰无奈,只是嘱咐若情势危急,则必须返回,他自己与张程留在云凌寺,居中指挥。
众头领各有使命,但戴啸川却主动请缨与李秋晴一同在玉皇峰附近巡视。
李秋晴对这个一脸阴阳怪气的戴啸川实在不喜,但又不好当面驳回,也只能强忍着不快一同巡山。
所幸一路无话,而戴啸川对于四周地势极为熟悉,处处细心留神,面容一改不屑轻浮,甚是严肃认真,倒也令李秋晴有些刮目相看。
蓦地走在身前的戴啸川停步不前,李秋晴险些撞在他身上。
李秋晴柳眉一蹙,不满道:「戴兄,你……」
戴啸川却一摆手,低声道:「噤声,有人来了。」
李秋晴一惊,连忙同身后十几名五马寨汉子停步伏身。
侧耳细听,果然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心中怦怦直跳,低声问道:「会是敌人吗?」
戴啸川白眼一翻,道:「不是敌人难道是鬼么?」
耳廓一动,忽又心中生疑,暗道:那人怎的似是身受重伤,是何道理?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感觉是一脚深一脚浅,同时粗重的呼吸声也渐渐可以听到。
李秋晴紧握长剑,额头冷汗慢慢渗出,只待敌人出现,便冲出厮杀。
远处一个模煳的黑影颤巍巍的走近,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跌倒。
那人衣衫有些破乱,周身鲜血遍布,面容虽然有些瞧不真正,但隐隐觉得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正思索间,戴啸川忽然向那人叫道:「丁六?是你吗?」
「丁六?那不是昨夜张程留在破庙中人吗?他回来了?」
李秋晴一怔,妙目圆睁,仔细辨认,月光映照之下,那黑影果然是曾经见过的丁家兄弟中的一位,但此刻却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周身鲜血淋漓,一脸倦容。
丁六借着月光向这里望来,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叫道:「是我……你……你是戴兄弟吗?」
戴啸川连忙三两步跑过去,将其一把扶住,连声道:「丁兄弟,你怎么样?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昨天一夜去哪里了?」
一连串问题纷纷抛出,只恨不得每一个问题都问的明白。
丁六如同遇见亲人,伏在戴啸川身上,大声哭泣道:「完了……咱们全完了……山寨……山寨中有奸细,咱们的机关布防,明卡安哨……全被敌人知晓啦……」
戴啸川一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身旁的五马寨众人登时大骇,纷纷惊呼出声,你一言我一语争相上前询问。
「奸细?」
李秋晴听闻此言,心中剧震,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丁六趴在戴啸川身上哀声痛哭,那股心底说不清的不祥预感越来越明显,不安之感愈甚。
心念电转,将五马寨中诸人一一回忆,却似乎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暗道:山寨中有奸细,会是……谁?只听丁六痛哭道:「赵王府的小王爷完颜允济亲自带队,玄武堂与朱雀堂倾巢而出,眼下山寨主峰都已经被攻破啦……」
戴啸川心神俱震,骇声道:「全……全都……」
似是不敢相信,双臂用力,将丁六拉起,大声道:「你是说敌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