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梦哽咽着对我说:“烈女失贞不如老ji从良啊!”
我知她心疼我,她为我不平。
自我从薛家搬走后不论城中还是城南皆对我议论纷纷,薛榆不肯和离这事也一直拖着。
嫁给他我为人妻贤惠温婉,这他人都知晓。直到薛榆将我告上府衙,说我通jian偷情,铺天盖地的谩骂让我无处躲藏。
国法之下我无活路,一则是父亲位高财厚赔了钱财疏通了关系,二则是我腹中孕子,人道之中不能置我于死地。
因我曲家的大门已好久未敞开了,但爹娘妹妹皆不怪我,还让我莫要多想好好保胎。他们知晓了薛榆的事,自责又后悔当初应的这门亲事。
薛榆不能人道,我有孕坐实了偷情之事。当初娘还问我要不要偷偷用药打下孩子,如此一来薛榆口空无凭不至于中伤我。我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了,我从未如此坚定过,“罪我认,哪怕产子后让我立刻死了我也认!这孩子必须活着,我为人妻不妥,但为人母绝对要为孩儿着想。”
那时欢好是我自作主张用了心机,让桂魄受惑同我结契,从而受孕。
直接回娘家寻爹的庇护,在府衙认罪认错,这些皆是为当初那贪婪的决定做的补救,只为孩儿无恙。
有一日天气甚好,暖阳烤在身上直让身骨都酥了,我从偏门悄悄走出去,撑着盲杖想去嗅嗅花香。
我听见不远处的议论声,那些声音愈来愈大直到变成了谩骂。我的手背贴着墙,盲杖扫着前方的路。
回家后妹妹气的要去理论,爹娘声音哽咽。
“别去,不过是脏了衣裳。”
听华真说是娘亲自清洗了沾着秽物的衣衫,不让丫鬟插手。从那后,我便再不想出门。
我收到了铜钱,桂魄寄来的铜钱。圆币之中有方孔,我细细摸着感受着她的思念。
「信封中我包一些小物件,若是圆的便是思念你,若是方的便是我太过思念你。」
「包铜钱罢。圆的方的都有。」
我羞涩可也拜托华真看了桂魄留下的暂居地址,我关好房门鼓捣着笔墨纸砚,不甚顺利可到底也算是写了两个字。
甄文梦来看我,她总来,患难中有她作陪当真难得,爹娘也感激她一来便像对待贵客般。老纪最终还是将外室接回了家做妾,直接送去父母亲所在的祖宅,听说腹中已怀了子嗣。甄文梦嘴上说着不甚在意实则伤透了心,两个女儿送了学她闲来无事也不在铺子里守着,整日往我这跑。
“华真不在家?”
她替我擦手往我手心里塞甜瓜,我近来食欲挑,甜的发腻的东西反而爱不释口。
听她问我笑起来,“爹爹Cao碎了心呀。他读书期盼我和华真都读书,我眼疾重全然盲了,而华真爱舞刀弄剑的整日往外跑。”
手臂被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听她说:“她那个小身板儿哪受得了练武的罪?赶紧给叫回家来。”
我不好说甚么,心里有些不愿她和华真太过亲密,可到底没脸面管她们的事。甜瓜吃了几口又不愿吃了,我说:“想吃桂花糕了。”
“还吃?也不怕腻着?”她摸了摸我的小腹语气不善,“别给你娘折腾坏了!”一提孩儿我便心情舒畅,我笑了一阵,说:“她不折腾人很乖,害喜都没有呢,乖的很。”就是喜甜,嘴太馋。
“等着,我给你买去。顺便给华真叫回来……”
我靠在竹椅上,院墙和大树遮住了暖阳。我攥着一枚铜钱嗤嗤的笑,竹椅被我摇晃,鬓边的发也被风吹乱了。
像是她的手唇,弄乱我的鬓发,俯在我耳边说话。
爹过来看我,他还没靠近我便听出他的脚步。他笑声爽朗,问:“姝儿何事笑的这样开心?”我性子安静为人沉稳,这般小女儿姿态还是不多见。
我觉得面上发烫不肯说话,抿着唇缩成一团。爹不忍取笑我,干燥的掌心摸了摸我的面颊。他陪我说说话,还在地面挖了挖,我嗅到shi润的泥土气味。
我扶着竹椅蹲下去摸他弄的那块地方,那处被挖出几个小坑。爹说:“我买了花种为你植些,觉得你能喜欢。”说完,他抓起我的手为我将泥土都擦干净了。
甄文梦为我买来了糕和华真一起回来,我反而没了胃口吃不下。她理解我没多说甚么,感慨道:“魏大侠真是好威风啊!”
听到“大侠”我来了兴致,细问甚么事?
华真抢着说:“我仰慕他许久,可惜他被官司缠身被迫不能露面。一朝沉冤得雪,他又是那位快活肆意的大侠!”
我听着,心里激出层层浪。
甄文梦:“他正在城中骑马,那为他倾心的姑娘可太多了。可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啊对了华真啊,你可不能同那些姑娘一样倾心他,粗汉子有甚么好喜欢的?”
“你不也嫁个粗汉子?再者我都说过了,不是那种倾心,是仰慕。好了好了!你放开我!”
我站起来挥着双手被她们接住,关怀的问我:“你怎么了?”我